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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花玥聽得雲裡霧裡,道:
「什麼叫孌童之癖?」
她雖不經常在樓里行走,可整個如意樓都知道,百里公子是帶著自家姐姐一起住進後院的,更何況她模樣長得極好,向叫人不注意都難。
那丫鬟見是她,連忙墊腳悄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她說完,又看向台上的百里溪,一臉唏噓,「只可惜百里公子這樣的人物,若不是家道中落,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種煙花之地來。」
她說完,正要走,花玥一把拉住她的手,目光卻緊盯著台上的少年。
她道:
「這種地方,不好是嗎?」
丫鬟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姑娘是在開玩笑嗎?
這種煙花之地,世間最骯髒的所在,有什麼好的?
姐姐應該不是百里公子的親姐姐吧,否則,又怎麼看著自己的弟弟淪為賣笑之人。」
花玥鬆開了她的手。
她想起剛來的時候,百里溪說賣身養她的時候看起來特別高興。
旁邊的小丫鬟還在小聲議論,「若是有錢,誰來這種地方?」
「就是,誰不想在好人家的女兒,被人一生呵護著。
哎,淪落風塵一條玉璧千人枕……」
「……」
這世間,人心是偏的,數千年才得以修成人形的花玥也一樣。
她抬眸看看台上那個帶著面具,只露出一對漆黑清澈的眼眸與一截瑩白似玉的下巴,站在那兒顯得格外柔弱可欺的少年,又看看那個腦滿腸肥的男人,想到小丫鬟說的話,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燒得旺盛。
她正要上前,鏡靈突然道:
「主人,上次因為你強行使時間逆流,已經遭了天譴。
現在這些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你更加不能出手!
凡人的事情需要須得凡人自己解決!」
花玥止住腳步,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台上平常總是笑嘻嘻的捉弄自己,此刻卻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少年,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台上的百里溪早在花玥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她,原本起了殺意的念頭迅速收了回來。
他永遠不想要她看見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
這時收到風聲的春風如意樓的李媽媽匆匆趕來,拿帕子壓著臉上簌簌掉個不停的粉,走到那腦滿腸肥的男人面前,保養得宜的手搭在他胸前,諂媚笑道:
「哎呀這不是李老爺,這是幹什麼呀?」
她說著,又看向百里溪,道:
「五百兩金看一眼,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還不趕緊把面具摘下來給李老闆看看!」
百里溪乜了一眼飲了酒臭不可聞的男人,嗤笑,「憑他,也配?」
被成為李老爺的男人聞言一把推開李媽媽,橫眉怒目,「給我滾開!」
他又一步上前,抬頭看著比他高一頭的百里溪,冷笑,「配不配得你說了不算,你今兒是自己摘,還是本老爺親自幫你摘?」
*百里溪這時看向站在距離舞台一丈開外的花玥。
花玥也看著他。
整個春風如意樓裡面看熱鬧的人都盯著台一身素衣白袍,從未露過臉,據說生得雌雄難辨,傾國傾城的少年。
眼見著李老爺就要將手伸向了純淨美好的少年,這時台下一道紅色的身影飛身一躍跳上舞台。
鏡靈急得大叫:
「主人你瘋了嗎!」花玥充耳不聞,抬腳朝向李老爺。
饒是她並沒有使用任何的靈力,那李老爺也沒能擋住她帶著 怒氣的一腳,整個人飛出去撞在一旁的桌子上,把桌子上的東西撞得四分五裂,霹靂哐當碎了一地的盤子。
花玥牽著百里溪的手就走。
百里溪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低著頭看腳底,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李老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他二人怒道:
「都愣著幹嘛,把這兩個賤人的腿給我打算!」
他帶來的打手立刻團團把他二人團團圍住,舉著手裡的棍子朝她撲過去。
春風如意樓里頓時亂作一團,李媽媽在那兒呼天搶地的哭喊,卻不敢上前。
樓上面尋歡作樂的人聽到動靜的人都從房裡出來,圍著欄杆觀看熱鬧。
只見底下一紅衣女子緊緊將身後帶著一個面具的白袍男子護在身後,也沒看見她怎麼出手,只見一眨眼的功夫,紅影晃過,那些拎著棍子的人倒了一地,各個哀嚎著滾來滾去。
那李老爺乃是陵河的地頭蛇,原名李前。
平常欺男霸女慣了,大家對他敢怒不敢言,如今見他被人打,眼裡都透著興奮之色。
這時候也不知是誰在上面叫了一聲「好」很快地此起彼伏的叫好聲響徹整棟樓。
還有些客人居然從懷裡掏出錢往下撒,須臾,一樓大堂到處狼藉的地面上鋪了薄薄一層銅錢,裡面似乎還夾雜著散碎金銀。
花玥抬眸看了一眼還在撒錢的人,回過頭來幫身後的少年把面具戴好,牽著他的手,道:
「我們離開這兒。」
李媽媽見自己的搖錢樹要走,急道: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叫人,不能讓他們跑了!」
不多時,一群手持棍子的護院呼啦啦的上前將快要走出門口的二人圍住,花玥陰沉著一張臉,一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