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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男人,他突然有些同情那個此時此刻還在殿中生悶氣的男人。
他看著眼前分明沒有覺出這話不妥,反而是因為信任自己才這樣講的女子,道:
「這種話,下次不要同別人講了知道嗎?」
花玥連忙點點頭。
清風見她眼神不時瞟向宮殿,語重心長道:
「我知道有些話你不愛聽,可我還是想要說,你為昊天神尊所做的一切,已經夠多,不要叫這件事成為你的枷鎖。
有時候,堅持也不一定是好事,玥玥何不按照自己的心為自己而活。」
「清風,若是連我也背棄了君父,這世上還會有誰記得他。」
花玥看著那宮殿的方向,「其實我知道他對我很好很好。
這世上除了你跟君父,再也沒有人如他這般對我好,我不該說那些話去氣他。
可我,我能怎麼辦呢,我的一切都是君父給的。
他若不死,君父就不能活。」
她說的淡然,可清風卻知道她說這番話有多不容易。
那人愛她,可以愛地明明白白,轟轟烈烈,甚至不折手段。
可她,沒有選擇的機會。
她的心不允許她愛,卻生出愛的心思。
可君父於她,是天地所有。
一如他自己一樣,命是神女給的,便是為了她死,也心甘情願。
更何況他還對神,有了覬覦的心。
清風突然難受萬分,上前抱抱她,道:
「玥玥,我不該勸你放棄。
信仰,是不能被放棄的。」
如他,明知他的神做錯了事,已經墮入萬劫不復之地,可他卻願意陪著錯下去。
若是有一日有天譴,他便擋在她前頭先替她去死。
*清風走後,花玥原路折返,圍著那宮殿轉了一會兒,聽著裡面傳來那幾個魔女笑嘻嘻的聲音,想到她剛來時,也是以婢女的身份到了此處。
她一想起也許百里溪正對著那些魔女做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心裏面竟然有些難言的痛楚。
守殿的魔見她在旁邊打轉,上前道:
「花玥仙子是要見大人,可要我去通報?」
花玥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又聽見裡面有些刺耳的笑聲,搖搖頭轉身就走。
*百里溪心不在焉的盯著殿門等著那個沒良心的呆頭鵝回來認錯。
誰知他等了一下午也沒等到她進來。
他沖蹲在殿中猜拳猜了一下午 ,喝得爛醉如泥的幾個魔頭擺擺手,「出去!」
那些魔女見大人終於肯叫她們走,如釋重負,趕緊消失的無影無蹤。
百里溪出了殿,問旁邊守了一下午的魔,「夫人可有來過?」
其中一個機靈些的連忙道:
「來過!
看得出來夫人是很想進來的,只是礙於大人的神威,所以才不敢,十分傷心的走了。」
百里溪聽到她流露出傷心之色,頓時滿腔怒意付諸東流,嘴角微微上揚,心道算她還有些良心。
他瞥了一眼那機靈的魔,摸出一些靈力凝結出的珠子丟給他,轉身就走。
另外一個魔一臉羨慕的看著同伴一口吞了幾百年修為進去,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道:
「夫人方才哪裡流露出傷心之色,分明是面無表情走了。」
那吞了靈珠的魔打了個飽嗝,白他一眼,「你懂個屁,夫妻間的事兒,床頭打架床尾和。
大人聽了我的話,高高興興回去哄哄夫人,自然不就和好如初。」
*花玥趁著百里溪在殿中與旁人快活的時候,帶著鏡靈出了魔宮想要去看看那塔。
這裡的魔頭晝伏夜出,此時此刻城中一個魔都沒有,全然沒有夜裡的熱鬧場景,甚至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花玥環顧四周,只覺得到處暗沉沉一片,看起來恐怖陰森,唯有看向那位於魔宮正南方的九層高塔上金色封印,照亮了一方天地。
她順著塔的方向走了很久,誰知怎麼都走不到塔下。
那座塔如同懸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樓,只看得見,卻摸不著。
鏡靈驚訝極了。
明明它上次飛到了塔的面前。
花玥走了大約一個半個時辰,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搓著手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很冷?」
涼颼颼地,就好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之間。
鏡靈點頭。
不過它修為要比現在的花玥好上許多,倒也覺得還好。
花玥走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兩人商量過後,由鏡靈自己一人飛向那塔。
大約過了一刻鐘,鏡靈飛了回來,打著冷顫道:
「跟上次見到的一樣。
也許是主人靈力被封的緣故。」
花玥只得按捺下來,哆嗦:
「那不如先回去吧,我,我冷得實在受不了了。」
鏡靈也覺得此處冷得刺骨,見她面色凍得青白,塗抹在臉上的胭脂像是浮在上面,趕緊與她二人走回去。
兩人回了魔宮,花玥道:
「你去看看他在嗎?」
鏡靈悄悄飛到所住的宮殿探查片刻,一會兒折返,「在裡面坐著呢。」
花玥掉頭就走。
她方才凍得十分要緊,眼下回來也沒好到哪裡去,只覺得寒冰似入了骨,周身如針扎一般,走不動了,便尋了一處山洞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