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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讓他從哪裡爬出來的,就重新爬到哪裡去!
*百里溪出了嬋娟茶樓並沒有直接回客棧。
他背著花玥在陵河岸上散步。
今晚風清月明,除了開在陵河邊上的春風如意樓與陵河上的畫舫還在通宵達旦的熱鬧,其他地方靜悄悄。
月光下的少年背著身後熟睡的少年閒適地擾著河岸轉了一圈又一圈,皎潔的月光在像是灑滿霜白地地上拖著長長的影子。
他走一會兒,轉過臉蹭蹭她的臉頰。
也不知過了多久,背後的少女突然醒來,道:
「百里溪?」
百里溪「嗯」了一聲,隨即道:
「姐姐今日怎麼飲那麼多酒?
這樣貪杯可不好。」
她道:
「好喝,甜甜的。」
百里溪又回頭蹭蹭她的臉頰,「那以後只有我在的時候才可以喝這麼多知道嗎?
不然下次可沒人背你回來。」
她從前並不飲酒。
不過是飲上一次,就變成一個小酒鬼。
她真是太容易學壞了,得好好看著才行。
「百里溪,你真好。」
百里溪回頭看她一眼,「如果姐姐覺得我好,那就親親我好不好?」
「親親?」
「嗯,舔我一口。」
他話音剛落,臉頰上有個濕漉漉軟軟的帶著酒香的東西貼過來。
百里溪頓時僵住,站在那兒好一會兒沒有動彈。
背上的少女早已經睡過去,濕漉漉的嘴巴還貼在他臉上。
也不知過了好久,他兀自一個人在空曠無人的河岸上笑了起來。
「笨蛋。」
*陵河岸邊離雲來客棧的北街其實不過一盞茶的距離,百里溪走地極慢,足足走了一刻鐘,才堪堪看到雲來客棧門口的那盞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巨大光圈的紅燈籠。
「姐姐,到了。」
明知道背後的少女不會回答,他還是忍不住轉過頭輕輕說了句,然後才跨進客棧的大門。
客棧里的王掌柜還在櫃檯後撥弄他的算盤,見出去了一整日的少年背著人才回來,調侃:
「呦,公子背媳婦兒回來了。」
原本已經踏上樓梯的少年突然回過頭,道:
「對啊,背媳婦兒。」
他說完就上樓了。
王掌柜被一向淡漠,唯獨對著那紅衣少年才總是露出笑意的少年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晃了眼,算盤珠子也忘了撥弄,心道這句話有這麼值得高興?
#一句「媳婦兒」讓心裡如同喝了蜜一樣甜的百里溪回到房間小心把背上的少女放在床上,然後掌了燈。
很快地,黑漆漆的屋子被昏黃的燈光填滿。
百里溪正要幫她脫鞋,原本睡得昏沉的少女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百里溪,你快過來。」
「嗯,怎麼了?」
他脫了她腳上的鞋子,起身坐到床上把她圈進懷裡蹭蹭她的額頭,「姐姐睡醒了?」
她顯然還沒酒醒,笑嘻嘻的看著他,勾下他的脖頸貼著他的耳朵悄聲道: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百里溪嘴角上揚,伸手圈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抱在腿上,也學著她的模樣,悄聲道:
「什麼秘密?」
她又是神秘一笑,「你猜。」
百里溪被她逗樂,愛死了她這種醉酒後嬌聲嬌氣地模樣,伸手在她腰上揉捏,親親她的臉頰,「姐姐若是還不趕緊說,我就撓你痒痒了。」
「別舔,」她嫌棄得把他的臉推到一邊,「再舔我就不告訴你了!」
「我不舔,我就是親親,姐姐快些說。」
她突然不笑了。
神神秘秘從懷裡摸了摸,摸了好一會兒,摸出一張銀票。
她一臉鄭重的塞到他手裡,隨即又醉醺醺的趴在他懷裡,低聲道:
「你看,我賺了好多錢養你。
你以後都不許再去跳舞,知道嗎?」
百里溪看著手心裡帶著她體溫的銀票,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懷裡這個比現在還要冷漠的少女將自己手中僅剩的饅頭遞給他,信誓旦旦,「晏無崖,你別怕,以後我保護你!」
可是到最後,她拋棄了他。
「為什麼?」
他聲音有些低沉:
「姐姐為什麼不想我去跳舞?
只要姐姐一直陪著我留在人間,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我這裡不舒服,」懷裡的少女絲毫不知道避嫌地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臟跳動的位置,閉著眼睛,「百里溪,我,我不知怎麼了……」
百里溪眼神微動,把她抱得更緊,喉結上下滾動,啞聲道:
「那我也告訴姐姐一個秘密好不好?」
她瞭開眼皮子看他一眼,隨即在他胸前蹭了蹭,「什麼秘密?」
百里溪將她抱得更緊。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輕嘆一聲,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苦笑,「我就是想要告訴姐姐,我喜歡姐姐,已經很久很久了。
姐姐喜歡我嗎?」
懷裡的少女這次沒有回答。
她睡著了。
已經習慣的百里溪解了她的頭髮,十指穿過她漆黑如墨的發,輕輕把她放平在床上,然後躺在她旁邊看了她片刻,緩緩地閉上眼睛。
就在百里溪快要閉上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眼睛緊閉的少女像是在說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