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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類之間的戰爭怎麼會牽扯到邪祟?
還有他的屍體,不是好好的躺在玄冰棺?」
百里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指著畫像上的男人,道:
「你可知他為何沒有諡號?」
「為什麼?」
花玥見他不慌不忙,急道: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別讓人著急。」
輪椅上的少年斜睨她一眼,說話陰陽怪氣。
「你見過有說話快的毛毛蟲嗎?」
花玥:
「……」
這時一直藏在時空鏡里的鏡靈爬出來,掏掏耳朵,「什麼毛毛蟲嗚嗚嗚,人家最討厭毛毛蟲了。」
花玥深以為然,「尤其還是只記仇的毛毛蟲。」
百里溪假裝沒有聽到她們倆的話,自己調轉輪椅的方向向外走去。
還在那兒跟那隻灰色小貓吐槽他的少女連忙抬腿跟上,「你怎麼要走?
你話還沒說完呢。
他為何沒有諡號?
還有,那個醫女怎麼回事?
這些跟國師又有什麼關係」百里溪頭也不回,「毛毛蟲餓了,現在需要回去進食。」
他話音剛落,就聽後面的少女低聲道:
「你看吧,小心眼地很。」
百里溪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女,沖她勾勾手指,「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
花玥聽故事聽到一半,自然心癢難耐,聞言上前,屈膝彎腰把耳朵湊上去。
「再近一些。」
她抬眸瞥他一眼,還是聽話地又往他跟前蹲低一點。
百里溪盯著她白皙耳珠上的一粒紅得嬌艷欲滴的硃砂痣看了一會兒,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伸出舌頭迅速在上面迅速舔了一下。
果然,原本總是面無表情的少女頓時僵住,隨後捂著耳朵跳起來「啊啊啊啊」大叫,拼命搓著耳朵。
就連她肩膀上那隻灰色小貓,也在那兒扭來扭去,不停地噴著白霧。
「主人,他怎麼跟只毛毛蟲一樣,到處舔口水!
百里溪哈哈大笑,誰知眼前還在拼命搓耳朵,像是要把耳朵搓下來的少女,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上。
百里溪後腦勺劇痛委屈巴巴,「姐姐幹嘛打我?」
「我打你都是客氣的!」
若不是因為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她保證把他腸子都打出來!
花玥看著面前嗜好變態的少年,只覺得耳朵上像是爬了無數隻螞蟻,癢得鑽心,不顧他的掙扎拼命揉搓他的腦袋。
再鬆開手時,原本人模狗樣的美少年頭上的紫金髮冠歪到一旁,梳理的柔順的青絲披散在兩側,眼角洇出一抹緋紅,像是被人摧殘過一般。
花玥這才覺得解氣,故事也不聽了,抬腿就走。
守門的侍衛見她獨自一人出來,大驚,「殿下呢?」
花玥指指身後,十分瀟灑的離去。
她回到百里溪的宮殿,收拾東西就要走,誰知才出門口,就見百里溪已經出現在宮門口。
他坐在輪椅上,滿頭青絲披散在耳側,眼睛微紅,楚楚可憐。
鏡靈趴在她肩膀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主人,你把人給欺負哭了。」
「別瞎說,我可沒欺負他。」
花玥一看到他就覺得耳朵癢,打算等出宮以後再從長計議,這個看似無辜可憐的少年心眼實在太多了。
她假裝沒有看見輪椅上的少年,貼著宮門繞過他就走。
眼見著就要跨過門檻,他聲音沙啞,「姐姐,是不管我了嗎?」
「姐姐忍心看我被國師就這樣害死嗎?」
「我知道我是個殘廢,所有人都嫌棄我……
只有姐姐對我好,我只是想跟姐姐開個玩笑,我知道錯了……」
花玥:
「……」
她回過頭來,只見輪椅上的少年濕漉漉的眼眸含著一泡淚,要掉不掉,拼命打轉,看得她心驚肉跳。
她看著那對眼睛,腦子裡浮現出一對同樣漆黑的眼眸,目光清澈地像是能夠淨化這世間所有的污穢。
只是,那對眼睛是溫柔的,裡面從不曾裝過眼淚。
那裡裝著對天下蒼生的憐憫,裝著對世間萬物的愛。
那是屬於神的眼睛。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少年的放肆。
他擁有神一樣清澈的眼神。
現在,他拿著屬於神的眼眸看著花玥。
花玥再也走不動道。
少年伸手拉著她的衣角,「姐姐餓不餓?」
花玥盯著那對眼睛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確實挺餓。
不過她補充道:
「你不許再像毛毛蟲一樣隨便亂舔人!」
她暫且忍一忍,反正還有七八日就十五。
百里溪看她認真的模樣,分明不似作假。
他眨眨眼:
「姐姐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在親你嗎?」
「親,跟舔有什麼不一樣?
都是嘴巴接觸人的皮。」
百里溪居然覺得她說得十分有道理。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始終保持著一種十分驚訝表情的小正,「傳膳吧。」
小正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
「諾。」
他說完,又忍不住看一眼自己的主子,匆忙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