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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們啃得很歡實,畢竟這是王的盛宴。
它們吃得不是肉,吃的是權利,是血統,是高貴。
貪心的王此刻老淚縱橫,誠心悔過,「是為父錯了,曄兒,救救我們吧!」
巫月看都不想看他多一眼,拉著百里曄就要走,「師兄,我們不管這些貪心不足,又忘恩負義的人!」
百里曄一動不動。
巫月回頭看他,眼圈逐漸紅了,哽咽道:
「師兄,你要救?」
至始至終圍觀全過程的花玥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人。
當初百里曄從天而降救了他們,把百里曄捧上神壇的是他們。
後來,羽人國打了勝仗,狂歡的也是他們。
即便是知道後來攻打羽人國的戰神是假的,對於能夠吞併鄰國這件事喜聞樂見的是他們。
現在,因為貪婪生了瘟疫,把責任推給百里曄的還是他們。
他們,是最小的民。
他們是看起來最脆弱的蒼生。
可他們組合起來,也是這世上殺人的利器!
「姐姐,你知道嗎?
當有一天,神跌落神壇,不會有什麼重新開始,而是萬劫不復。
人們曾在他身上傾注多少感情,就會有多麼的憤怒。
這,才只是開始!」
百里溪冷冷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凝視著面色凝重,以拯救蒼生為己任的少女,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額頭,道:
「姐姐,這次還希望他救嗎?」
第27章
百里曄看著一張張渴求的面孔, 一具具慘敗的身軀,眼珠轉動,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 人群中響起了一個孩子的哭聲。
百里曄順著啼哭的聲音望去, 只見一個四五歲長得白白嫩嫩的小娃娃的臉頰上有一隻蛆蟲從皮肉里鑽出來,他驚恐的扯出那條蟲子, 抱著臉在母親的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百里曄鬆開巫月的手,立刻朝他飛去。
他從那個母親的懷裡接過孩子, 手輕輕在他臉上拂過。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很快地, 孩子的臉恢復如初。
花玥道:
「他還是出手了。」
巫月定定看著百里曄,轉身走了。
百里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裡充滿痛苦之色。
凡事開了口子, 就會無休止的進行下去。
百里曄重新成了羽人國的希望。
他叫人在大街上架起無數口大鍋,在大街上紮營安頓那些得了瘟疫的人, 拿出施了法的草藥叫人熬煮, 一一分下去。
很快地,得了瘟疫的人開始痊癒。
人人又開始把將軍奉若神明。
可將軍卻一點兒也不開心,日日坐在營帳門前看著心愛女子離去的方向發呆。
花玥日日坐在帳篷前看著越來越沉默的百里曄,還有那個總是默默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的醫女。
那個看起來膽小怯弱, 卻敢於開口為將軍說話的小小的醫女。
一直到某一日,小醫女鼓起勇氣帶著自己煲好的湯來到將軍的帳前。
將軍皺眉, 「芝芝姑娘, 我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
小醫女楞了一下,隨即解釋:
「大將軍,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 我我……」
花玥在一旁看到小醫女猶如一隻受到驚訝的小兔子,眼睛都紅了,卻拼命擠出一抹笑來,手足無措的端著那鍋湯站在那兒。
她看著她醫女被燙紅的手下意識的伸手去幫她端鍋,手虛虛的穿過,撈了一個寂寞。
她希望百里曄能幫一把,可他顯然沒有憐香惜玉的心,甚至看都沒看她多一眼,轉身就走。
誰知一回頭,他看見消失數日的巫月站在身後。
他眼睛亮了亮,疾步朝她跑去,想要抱她,似乎又怕她生氣,手足無措的摸摸自己的耳朵,「阿月,你回來了!」
巫月橫他一眼,看向他身後的醫女。
小醫女端著那鍋湯傻傻站在那兒,一低頭,眼裡蓄滿的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花玥站在那兒一直盯著小醫女瞧。
紙人從她懷裡鑽出來,嗅了嗅,道:
「好香的湯啊」花玥點點頭,卻沒有走。
紙人瞥她一眼,陰陽怪氣,「你是眼饞那鍋湯,還是心疼她?」
花玥皺眉,「她哭得很傷心。」
「所以?」
小紙人不以為然,「這世上的傷心人多了。
比如,你眼前就有一位!」
「誰?」
花玥左右張望,遠遠地就看見巫月目不轉睛盯著小醫女。
小紙人憤憤不平看她一眼,盯著她的下頜磨磨牙齒,見她沒動靜,幽幽嘆一口氣,「姐姐傷了我的根基……」
花玥這才收回視線,摸著他的腦袋瓜子就差賭咒發誓的保證,「我一定給你治!」
小紙人瞥了一眼哭得傷心的醫女若有所思。
再看向花玥時,眼圈泛紅,盈出一些水光,抱著她的脖頸瑟瑟發抖,怯怯道:
「「姐姐,我恐怕是治不好了,人家好害怕。」
他說完,盯著盡在咫尺的白皙圓潤的耳珠,喉結上下滾動,悄悄在上面舔了一口。
他本以為她會動怒。
誰知跟木頭一樣,根本察覺不出旁人在勾引她的少女露出割肉一般的表情,從戒指空間裡扒拉出一堆藥瓶捧到他面前,「都給你!」百里溪遲疑,「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