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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老師走了。」
他將手裡紅彤彤的東西塞到她手裡,「給你。」
花玥看著手中紅彤彤的東西,嗅了嗅,「這是什麼?」
「糖葫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花玥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戴著狐狸面具的男子。
他笑盈盈地看著她,解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年輕面孔。
他看了一眼司徒讓,道:
「三弟,你也出來看花燈。」
花玥手裡的糖葫蘆「啪」一聲落到地上去。
司徒讓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沾了雪泥的糖葫蘆,目光落在一臉呆滯的花玥臉上,淡淡叫了聲「大王兄」連句寒暄的話都沒說,拉著她便走。
走出老遠,花玥忍不住頻頻回頭,看著站在燈火蹣跚處的俊美華服的公子,掙脫司徒讓的手,疾步走到他面前,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聲音發顫,「你叫什麼名字?」
她做了百月國七年的國師,除了國王與司徒讓,幾乎不與旁人打過交道,也不知他是宮中哪位王子。
他身旁的侍者斥責,「放肆,大殿下的名諱豈是你能問的!」
他制止了侍者,沖她溫和一笑道:
「司徒回。」
一旁的鏡靈嗷嗷叫了兩嗓子,道:
「主人,這世上居然有與神尊長得這樣相似的男子。」
那是花玥第一次見司徒回,傻愣愣地看著他,在他溫和的笑容里恍了神,不由自主地朝他伸出手,才要撫上他的臉,卻人一把攥住。
花玥回頭一看,正是司徒讓。
一向笑得溫柔靦腆的少年頭一次冷了臉,道:
「我們該回去了。」
花玥哪裡捨得走。
彼時花玥自神界出來已經超過五百年。
五百年來,沒有一日不思念著君父,如今見了與君父一模一樣的臉,激動地整個人都發顫。
她掙出手來,解了臉上的面具,眼含期待:
「你可識得我?
我叫花玥。」
司徒回的目光落在眼前生得明眸善睞的紅衣少女臉上,怔了怔,「姑娘是國師大人?」
百月國神一般存在的花玥國師,無人不識。
只是她一年進宮不超過兩次,且出入宮廷一向戴著面具,就連國王都快忘了她的樣子。
花玥見他顯然不認識自己,心中萬分失落,只呆呆看著他。
這時天空飄起了雪,街上賞花燈的人逐個散去。
司徒回沖她微微頷首,在侍者的小聲催促下離去。
一直到司徒回消失在越來越大的雪幕里,花玥才被司徒讓強制性拉回去。
她回到屋子裡一言不發,任由司徒讓解了她的大氅。
一直到他狠狠一口咬在她脖頸上,她吃痛回過神來,抬眸看著眼前一臉陰鷙的少年,詫異:
「你咬我做什麼?」
第121章
也只是一瞬, 司徒讓的臉上又掛了淺淺的笑意,仿佛方才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他摸摸她濕漉漉的頭髮,道:
「阿讓以為老師中邪了, 適才叫醒你而已。」
他一向最是善良, 花玥不疑有它,只是摸了摸自己被他咬得有些疼的脖頸, 道:
「阿讓下次不能這麼咬人。」
司徒讓一臉乖巧的點點頭,拿了一塊乾淨的布帛一邊替她擦拭頭髮, 一邊問道:
「老師喜歡大王兄?」
花玥想起君父也曾問過自己喜不喜歡的話,忍不住道:
「在你們人類看來, 什麼是喜歡?」
司徒讓的手頓住,抬眸看她一眼,道:
「老師不知道?」
花玥清澈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解,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知道。」
她覺得自己是喜歡君父的,可君父說, 那不是喜歡。
司徒讓看她一會兒, 沒有答她的話,目光落在她嫣紅飽滿的唇上,喉結滾了一滾,道:
「今晚阿讓想留下來陪老師一起睡。」
花玥瞥了一眼自己的床榻, 道:
「阿讓不是覺得兩個人睡太擠嗎?」
他二人自搬來國師府,百里讓說夜裡一個人害怕, 她便陪著他一起睡了五六年。
花玥心中沒有三綱五常, 偌大的國師府都是由司徒讓一手操持,除了狼妖以外, 就連僕人都少的可憐。
沒有人告訴花玥這種行為有何不妥,司徒讓亦從來沒有告訴過兩人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對。
一直到去年夏天, 他說自己夜裡不怕了,且兩個人睡在一起有些擠,才搬到另外一間臥房。
是以他突然說要留下來過夜,花玥才有此一問。
司徒讓將下巴擱在她頸窩,撒嬌,「這幾日下大雪,外面好冷。
阿讓晚上冷得睡不著,總是要醒來幾次。」
花玥打了個哈欠,點點頭,伸手解了外袍放在屏風上,徑直鑽進被窩裡。
司徒讓站在床邊看著將自己整個的裹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少女,眼裡閃過一抹笑意,道:
「老師先睡,阿讓去沐浴。」
花玥「嗯」一聲,躺在床上想著今日所見的司徒回,平日沾枕頭就入睡的人今夜怎麼都睡不著,想要跟鏡靈聊一會兒,可它早已經睡了,只好起身去書架旁拿了一本司徒讓常看的占卜的書來看。
他讀書一向認真,上面還做了批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