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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夠歧視殘疾人!」
百里溪的手頓了一下,這才向她走去。
他蹲下來不顧她的反對替她擦乾頭髮,伸手給她,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揚,「走,我們先去吃東西。」
花玥:
「……」
等等,他們現在很熟嗎?
*花玥吃了糕點飲了熱乎乎的牛乳,當晚睡在百里溪的宮殿內的榻上。
次日一早,她醒來的時候天才微微透出曦光。
早已經起來的鏡靈正在她耳邊吭哧吭哧的打拳。
「主人早啊。」
花玥起身折好被子,徑直走到窗前。
屋外雨已經停了,只是天空中的大霧似乎已經更濃,隱隱透著黑氣。
這時內殿床上的百里溪也醒了。
他撐著床坐起來,沖她笑笑:
「姐姐早啊。」
花玥皺眉,「你可知道這王宮上空設有法陣?」
百里溪似乎什麼都知道。
既然這樣,到省去她很多麻煩。
果然,他點點頭,「自然知道。
那是國師為祈求羽人國風調雨順所設置的祈福法陣。
不但我知道,整個羽人國的百姓們都知道。」
他說完,似是想起什麼,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人人都道國師乃是羽人國最大的庇護。
可是除卻國都以外的地方,災害連年不斷,周邊不斷有戰事。
而朝中大臣多事阿諛奉承之輩,唯有大將軍一心為國替國勞心勞力,只可惜國君看不見,他心中所求,唯有長生二字。」
花玥不懂這些,不過聽他這話的意思就是羽人國快要玩完兒了。
只是每一個國家都會有屬於自己的龍脈,而王宮則是龍氣最充足的地方,若真是祈福的法陣倒也就罷了,問題在於,有哪個祈福法陣非但沒有祥瑞之色,還隱隱透著死氣。
對,死氣!
花玥伸手一揮,屋頂上的琉璃瓦移到一旁去。
「你去哪兒?」
百里溪見她要走,忙追問。
「我上去出去看看。」
既然是有邪術,那她自然可以使用一些符咒。
她默念一個隱身咒後,通過屋頂上的洞口一躍飛上王宮半空,祭出時空鏡,在上面畫出一道複雜的銘文。
不多時,原本被濃霧瀰漫的王宮上空顯示出一個複雜的陣型。
東西南北四個角皆插了四個招魂幡,來對應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四個陣腳結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整個羽人國龍籠罩在其中,不斷地吸收人的死氣,是以天空像是有一團永遠散不開的霧氣。
難怪她總覺得不對,可鎮魂鈴與時空鏡卻查不出城內有古怪,是因為整個羽人國的都城上方籠罩著的既不是怨靈,也不是妖氣,是人之將回死之時人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這根本不是什麼祈求風調雨順的陣法。
是祭魂陣。
祭魂陣乃是一個十分陰毒的法陣。
這陣表面上是求羽人國國運昌盛,實際乃是拿整個羽人國做獻祭,用龍脈之氣來滋養陣法,以達到布陣者的目的。
她跟前霧氣推算出這個陣已經布下的時間至少有十年。
這說明,羽人國的國運在國師的操控之下,表面上風調雨順,實則龍脈枯竭,子嗣不豐,到處都是戰亂天災。
只有死人越來越多,死氣才會積攢的越來越厚,陣法啟動的時候才足夠強大。
花玥掐指一算,眼下,這個陣就快成了。
只要噬魂陣已成,到時候整個羽人國將會覆滅,屆時會有新的真龍天子取締羽人國,形成新的國都。
原本朝代更替是常有的事,這個輪不到花玥來管,可這並不是正常的朝代更替,死於噬魂陣下的百姓的魂魄到不了地府,入不了輪迴,在人間形成新的怨靈惡鬼。
數以萬計的惡靈在人間遊蕩,人間將成為新的煉獄。
「主人,好陰毒的陣!」
鏡靈道,「那國師不過是個凡人,想要用一國之人的命數來換一什麼?」
花玥掐指一算,皺眉,「想必那十二名少女沖喜是假,獻祭才是真。
不過,此陣還需一個陣眼。」
「陣眼?」
「若是要啟動這個陣,則需要這個國家獻上龍血。」
「龍血?」
「並不是真的龍血,而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的血液,否則,根本開啟不了這個陣。
非但如此,這個陣眼還得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留有元陽的男子。」
羽人國子嗣本就凋零,這個時辰出生的人一千人當中也許就只有一個人,尤其是還得童子之身……
這個恐怕得要去問問百里溪。
時間不多,得儘快解決。
思及此,她又沖沖回百里溪的殿內,剛剛還坐在桌前的百里溪已經不見蹤影。
「百里溪?」
她大步向內殿走去。
內殿也沒有人。
應該又是去泡湯池去了。
「我在這兒。」
湯泉那邊果然傳來他的聲音。
鏡靈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眼神放光。
「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免得長陣眼。」
花玥伸出手指輕輕在它眼睛上彈了一下。
鏡靈不滿的趴在她肩上哼哼唧唧,「那你自己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