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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個金甲將軍竟然是羽人國的國君!
花玥下意識的看向百里曄,他眉頭緊鎖,整個人像是在努力克制著。
而他身旁的巫月,不斷的看向他,神色有些不安。
這個君主跟百里曄是什麼關係?
父子?
這時只見那敵國將領威風凜凜的坐在馬上,高喊,「攻下城門,裡面的女人,金銀珠寶,全部都是你們的!」
他說著,高高揚起自己手中的旗幟。
城樓下原本疲累的玄甲士兵們被戰爭熬得疲憊不堪的眼眸里射出狼一樣的光,只等著將軍一聲令下,即刻開始攻城。
而羽人國所剩無幾的士兵抬眸看著自己倒下的國君,原本麻木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城內有他們的父母,妻子,孩子,若是城破,家何在!
饒是知道這不過是一段發生過的歷史,花玥看著戰場上那些殘肢屍體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
正在這時,一旁的巫月摁住百里曄手已經摸向自己背著的劍的手,急道:
「師兄,你想要做什麼!
你別忘了,咱們修士行走人間時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沒有妖魔鬼怪作祟,決不可動用靈力修為插手人間事,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說完閉上眼睛片刻,再次睜開時,眼裡所看到的就是整座城都瀰漫著死氣。
這裡很快就會成為一座死城。
「師兄,羽人國的氣數盡了!
僅憑你一人,在不動用靈力修為的情況下,如果能保得住一個國!」
她能看到的百里曄自然也能看到。
他原本握在劍柄上的手又放了下來,沉默著盯著敵國將領那只可以決定人生死的手。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那身材魁梧,一臉絡腮鬍須手中的旗幟。
空氣中一時靜謐下來,花玥緊盯著百里曄。
初見時意氣風發的俊美男子,此刻面色難堪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痒痒,有什麼東西正在她胸前拱來拱去。
她皺眉,一把把懷裡的紙人掏出來。
只見最上面的那個雪白的紙人原本雪白如玉的臉頰坨起兩抹紅暈,眼尾處也洇出緋色,眼睛定定望著她。
花玥皺眉,「你不好好養傷跑出來做什麼?
想要看看你祖宗?」
紙人抬眸盯著眼前絲毫沒有覺出不妥當的少女,輕咳一聲,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姐姐自己不懂得害羞,沒有感覺,難道別人也同你一樣嗎?」
「姐姐不覺得自己把我放得不是地方嗎?」
有哪個姑娘家把一個男人就這麼隨便揣進自己胸口的!
她還塞過誰!
「所以,你想要說什麼?」
花玥伸手扯扯他的耳朵,把他拎到半空甩來甩去,心不在焉的應付他兩句,變成紙人的百里溪被她甩得頭暈目眩,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她一對淺褐色如同琉璃一樣清澈漂亮的眼眸緊盯著旁邊的百里曄。
他微微眯起眼睛,又看看她手裡那疊厚厚的還帶著她體溫可男可女的紙人,眸色一暗,不過頃刻間,那些用符紙做成的紙人化作透明的顆粒。
花玥只覺手中一空,眼睜睜的看著手裡辛辛苦苦做成的紙人全部化成齏粉,消失在空氣中,連搶救都來不及。
這是怎麼回事?
符紙過期了?
她當年買的時候,掌柜的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證,他家的符紙可與天道比命長,她就是覺得耐用,才花了幾千靈石買了一大堆!
她難以置信的掃了一圈四周圍,用神識試探了一下,確定這裡不過是一場幻像,根本就沒有任何別的靈息。
草,被騙了?
正當花玥百思不解時,僅剩的某個紙人順著她的胳膊爬到她空無一物的掌心,盤腿托腮看著眼前呆頭鵝似的少女,故作驚訝,「呀,姐姐,你手裡的紙人怎麼全部不見了!」
第23章
花玥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紙人怎麼不見,就見旁邊站著的巫月與百里曄已經御劍離開。
緊接著底下戰鼓如雷。
她定睛一看,那敵方將領已經揮動旗幟,數以萬計的玄甲衛左手持矛,右手持盾士氣如虹湧向羽人國國都的城門。
早已經失去士氣的羽人國的士兵們潰不成軍,節節敗退,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屍體疊著屍體,成了敵方攀爬城牆的墊腳石。
很快地,城門被撞破,士兵們歡呼著奔向羽人國城內。
天空烏雲黑壓壓的飄過來將天壓得很低,敵國的玄甲士兵猶如黑色的甲蟲流向大街,瘋狂的去尋找他們的戰利品。
城內的百姓們大抵早就知道自己的國將戰敗,各個將門窗遮擋得嚴嚴實實。
可是連幾尺厚的城門都擋不住的玄甲士兵就憑他們這些門窗如何能擋得住!
戰馬在街上狂奔,黑甲蟲們一窩蜂湧進那些臨街的商鋪與住宅。
不多時,宅子裡,商鋪內傳來男人驚恐求饒,女人尖叫,以及貓狗雞畜生匯集在一起的各種帶著絕望的聲音,響徹整個國都。
戰爭是殘酷的,可是戰爭過後更加殘酷。
滿城哀嚎,到處是掠奪後的戰火。
坐在花玥肩頭的紙人卻饒有興致的看著一臉凝重,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的少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