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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腰肢纖細,蹲在那裡,整個人的曲線都暴露在視線下。半邊側臉映著月光,白生生的很精緻。
「你過來。」她招招手,指著另外一邊沒拔過的,理直氣壯道:「把那拔了。」她的情郎,她不圖錢不圖權,給干點活可太正常了。
康熙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堂堂皇帝,被少女壓著蹲下拔草,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勁瘦小臂。
那執掌天下的修長骨節,攥住雜草,輕輕一拔,有泥點沾到那白玉手指上,顧聆音在心裡想,這就是謫仙落凡塵。
她知道情郎沒做過這樣的事兒,便時時刻刻盯著,一錯眼,就見情郎拔了一棵韭菜,甚至還有接著下手的味道在。
顧聆音趕緊制止他,有些無語的小嘴叭叭:「這就是傳說中的五穀不分四體不勤。」
「這是韭菜,能吃的,不是草,誰家草長這麼整齊。」她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康熙,笑眯眯道:「這玩意適合你吃。」
康熙沒見過長在地里的韭菜,卻吃過盤子裡的韭菜,聞言眉頭輕蹙,這有句話怎麼說,韭菜又名起陽草,補腎效果特別好。
他板著臉起身,走到一旁洗乾淨手,這才冷笑著上前,學著她昨日的模樣,用手捏著她下頜,眸色幽深。
「說錯話,應該有什麼懲罰?」他的聲音很好聽,優雅低音炮,帶著奇異的韻律,叫人聽了還想聽。
小喪屍抬起頭,纖長的羽睫眨了眨,她欺向情郎,笑吟吟道:「那,你想怎麼懲罰?」
這話說的刺激又挑釁,康熙挑眉,差點不想和冷宮小答應玩情郎遊戲,直接把一切挑開,將人擄進乾清宮,用細細的金鍊子鎖了,日日在他跟前伺候。
但看著她歡快的眼神,康熙心底一軟,輕聲道:「朕……」看見她疑惑的眼神,他話風一轉:「真想弄死你。」
此弄非彼弄,兩人都明白。
明明不是情熱期,卻被他熾熱的眼神看的從尾椎骨生出躁動來,她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咬著唇瓣勾著他腰帶,緩緩往內室走去。
雖然名為廢宮,但這些日子,她一點一點的裝扮廢宮,雖然沒有名貴家具,連椅子也斑駁掉漆,但收拾的乾淨整潔,用細棉布當桌布,瞧著還挺有意思。
她有折了許多花做擺設,這硬裝來不了,不要錢的軟裝多多益善。
康熙一進來,便有些怔忡,上次來的時候,還有些荒蕪,現下瞧著,卻溫馨大方。
「萬歲爺,安歇吧。」她趴在他胸口,用細白的指尖描繪他精緻的下頜線,神色嫵媚。
康熙抬眸便對上她水光瀲灩的雙眸,便順著她的力道,從善如流的放下床帳。
放到一半,他停在半空,眸中閃過流光,低聲道:「應該叫我什麼?」
他在心裡想,是好哥哥,還是相公,就算叫情郎哥哥也不是不成,兩人玩的就是這個遊戲。
顧聆音咬著唇笑,用指尖輕點他唇瓣,眉眼彎彎:「我只想聽見輕喘,不想聽見其他的聲音。」
她知道這話比較渣,確實只貪圖情郎的身體,並不想跟他有什麼情感上的牽扯,一個妃嬪和一個侍衛,如果被人發現,那就是要命的事。事後兩人互相不知道,只有個面子情,才是正經。
康熙在千軍萬馬中淌過,和大清最有權勢最聰慧的人一起共事,她張張嘴,他就知道什麼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他就算因為忍耐而額角沁出細汗,也低聲詢問。
顧聆音見他問,心裡有些不耐煩,卻還是溫聲道:「琉璃。」琉璃易碎彩雲散,用來形容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最好不過。
「你為什麼在這廢舊宮室?」康熙又問,他不記得有類似的妃嬪,被他打入冷宮的,他一般都是悄無聲息的給弄死了,根本不會給什麼冷宮機會,斬草要除根才是他的風格。
「說來話長又心酸。」她昂著頭,水潤潤的星眸映著珠光:「那你要聽我的傷心事嗎?」她可以現在給他編一個。
康熙見她唇色嫣紅,微微嘟起,像是在索吻。便不再多問,直接親了上去。
床帳到底放了下去。
*
待雨歇雲收,顧聆音捶著自己的老腰,好想跟康熙換一換,明明辛苦的是他,為什麼腰酸的是他。
「來,給我捶捶。」她躺在軟塌上,指揮他,還嫌他手藝不行,捶的不舒服,一會兒讓往左往右,一會兒又叫輕重緩緩。
康熙任勞任怨,看著她的背,若有所思的想,真當得起一句晶瑩剔透,連欺霜賽雪都不能形容了。
等他再問力道怎麼樣的時候,她沒有任何聲響,康熙停手來看,就見她面色潮紅,乖巧的睡著了。
醒來時總是跟小奶貓一樣,炸著軟蓬蓬的毛髮,支棱著短短的小肉墊,時不時的就想來撈一把。
可睡著了,也跟小奶貓差不多,粉粉白白的,好看的要命,光是這樣看著,就覺得怎麼也看不夠,甚至還想親親她,讓她身上侵染著他的味道。
康熙紆尊降貴也要住在這,但小豹貓和小禿鳥盯著他,靠的近些就要啄他咬他,離遠一點才不動。
不想驚擾小答應,他立在門口,看著室內一人兩小隻睡的安穩,心裡就有些想法更加清晰。
先前覺得,直接揭露身份,把她從廢宮扛回乾清宮,現在看來,倒是極好的,最起碼在他的地盤上,定然不會被兩個小崽子給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