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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殺他都不需要償命,只需要賠主人銀子就好。
他想想都替矜厭來氣,這麼優秀的人不該被那麼對待,即便還有兩個多月他就能翻身成為將軍,凌止也不希望他這幾個月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委屈。
凌止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是因為他怕矜厭報復他們,只是單純不想他再遭罪了。
不過這些話沒法跟他說,頂著矜厭疑惑的目光,凌止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擺擺手。
“小事罷了。”
戶部離這非常近,走路只需要一刻鐘就能到,今日剛好天氣不錯,走著去就行。
王府坐落在城西,周圍都是各大官家府邸。
凌止跟矜厭並肩走在青石路上,兩旁密集的樹木掩映著一座座樓閣,若是夜晚必定燈火輝煌。
路上風景很好,卻鮮有行人,大多是坐馬車呼嘯而過。
雨後空氣清新涼爽,兩人難得安靜的一起走,平時凌止都是走在矜厭前面,偶爾矜厭影子籠罩著他,像極了內心揮之不去的陰影。
如今他走在身側,凌止忽然有種能跟他成為朋友的錯覺。
於是他大包大攬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說出來我都給你買!”
他也沒指望矜厭會說什麼,主要就是想逗逗他,以他的性格估計沒什麼想要的,就算有也不會跟他說。
然而矜厭腳步微頓,玩味的看著他:“想要什麼都行?”
還真有?凌止頓時好奇又期待:“對,不過也別太誇張了。”
“我想去席春樓。”
凌止猛地踉蹌了一下。
“什麼?”他震驚到差點破音。
“你要去席春樓?確定是這個名字嗎?沒被人騙了吧!”
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席春樓可是長歌城最有名的花柳之地,他不少狐朋狗友都是那的常客。
矜厭這麼清心寡欲的人要去那?
他傻了,頓時後悔的不行,矜厭到底要幹嘛啊?
矜厭語氣淡淡:“聽曲罷了,你在想什麼?”
凌止瞬間滿臉通紅,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來話。
還說什麼聽曲!誰去那聽曲!那地方有什么正經曲子!
凌止一個激動頓時答應他了。
“好啊,我陪你去!我倒想看看你相中哪位名角兒了!”
很快他們到達戶部附近。
比起剛才的安靜,這邊簡直是人頭攢動,門口到處都是身著官服或書生打扮的男子,個個步伐飛快,兩人進去也沒引起多少注意。
一路來到戶籍處,好巧不巧,今日這裡的主事竟然是趙西,凌止曾經的狐朋狗友之一。
去年他被家裡拉去戶部任職,還找凌止稀里嘩啦的哭了一場。
如今他已褪去青澀,穿上官服後人模狗樣的,聽到有人進來,高冷的坐在正首頭也不抬。
凌止本來就因為矜厭的事在生悶氣,一進門看他這死樣,拿起矜厭的籍貫紙就在他腦袋上拍了幾下。
這劈頭蓋臉的一頓打把趙西弄懵了。
“我靠!誰他媽……”他頓時怒不可遏的站起來,這一下剛好對上凌止的臉。
一腔怒火瞬間熄滅。
“凌止!”他頓時滿臉驚喜:“好久不見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凌止也不多說,指了指矜厭:“你把他奴籍改了。”
“改奴籍!稀奇事兒啊!我在這一整年都沒見到幾個。”
趙西曖昧的看了眼他旁邊的矜厭,凌止向來不與人親近,沒想到一陣子不見,也不知道從哪弄來這麼俊美的奴隸。
果然他猜的沒錯,凌止並非不近美色,只是嫌棄那些人丑罷了。
趙西正要調侃幾句,凌止立馬瞪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別亂說話。
這傢伙平時男女不忌,又大嘴巴喜歡八卦,這要是對著矜厭說點不該說的就尷尬了。
趙西收到凌止的眼神,倒也沒再說什麼,嘿嘿笑著拿戶籍紙開始翻閱。
然而他的笑容在看到銀髮鮫人四個字時戛然而止。
他震驚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猛地抬頭再次看向矜厭。
之前對方眼神太冷,又是凌止的情人,他根本沒敢細看,這次他對上了那雙金色豎瞳,被攝的說不出話。
好半晌,他才震撼出聲。
“凌哥你可真是……”
這也太勇猛了!果然這廝不是正常人。
他嘖嘖兩聲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轉身去翻戶籍存本,把矜厭的奴籍改過來。
順利改完,凌止卻高興不起來。
兩人站在戶部門口,他鬱悶的看向矜厭,蔫的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真要去席春樓啊?”
別告訴他矜厭不願意娶那些丫鬟,不是因為他潔身自好,而是眼光高。
真是白費了他昨日一番苦心。
矜厭反問:“為何不希望我去?”
他似乎很在意凌止的回答,豎瞳執拗的盯著他,幾乎要把人吸進去。
凌止張了張嘴,反而語塞。
對啊,他為什麼這麼介意矜厭去?明明這是他的私事,其他朋友去找樂子他也一直無所謂的。
腦袋裡亂七八糟的,他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唉算了,隨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