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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骨架偏細,肌膚細嫩又柔軟,握在掌心時像一塊精心雕琢的羊脂白玉。
不過側面的一道淤青破壞了這份美感。
矜厭擰眉,淤青里透著隱約的黑色,在白生生的腳踝上顯得有些猙獰。
“疼嗎?”
“有點,但也還好吧,”凌止頗為自豪:“這點疼不算什麼,想當年……嘶!”
他話還沒說完,矜厭就在淤青處按了一下。
凌止倒吸一口涼氣,還沒等他質問,就聽矜厭滿意道:“還行,沒骨裂。”
“……我真的謝謝你。”
“不客氣。”
矜厭拿來一個狗皮膏藥貼在淤青的地方,把凌止的腳放在懷裡,很有技巧的為他揉開淤青。
他低著頭,光從側面照在他臉頰,明暗交織柔和了冷冽的輪廓。
凌止歪頭看著矜厭,心中有些感動。
捫心自問,他做不到為別人這樣揉腳,即便是他親哥也不行。
他很理解為什麼那麼多女子喜歡矜厭,即便同為男子他有時都招架不住,如果自己也是女子怕是早就淪陷了,成為暗戀大軍的一員。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矜厭的發頂,矜厭似乎笑了下,也沒阻攔。
兩人這麼一接觸,不知再次積攢了多少復活時間。
漸漸地,膏藥被揉化開變得熱乎乎的,淤青也不疼了。
矜厭為他穿好襪子:“先睡一覺吧。”
凌止點頭,他也有點困了,脫去外衣躺下睡覺,看著矜厭離去的高大背影,他輕聲說了句謝謝。
等矜厭從房間裡出來時,門外的小星子眼神不對了,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一聽說少爺受傷就忙不迭的趕來,正好看到矜厭背著自家少爺進屋的那一幕。
小星子從來沒對矜厭放鬆警惕。
這傢伙現在裝的挺像個人,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讓少爺把他從籠子裡放出來,還把府上其他姑娘小伙也迷得不行。
可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矜厭時有多震撼,那樣毫不掩飾惡意的眼神,就差把他們全都抽筋剝皮了,他當初嚇得一連做了好幾天噩夢。
他不信這麼幾天的功夫矜厭就能改邪歸正,肯定是另有所圖,尤其他最近總找機會跟少爺單獨在一起,實在是不太正常。
他想到昨晚的事。
那個什麼遊戲他沒參加,也沒去觀看,其他人跟他說的那些事他之前壓根就不信。
黑燈瞎火的他們怎麼就知道親了?而且昨晚住一屋就更沒什麼了,那石屋他從外面看到了,那麼大,裡面少說也能放下三四張床,住一晚壓根就沒什麼。。
然而現在他拿不準了,這幾日的種種事情少爺身在局中可能意識不到,但他從小跟少爺一起長大,能感覺出來他對矜厭很特殊,特殊到有些不正常。
如果他們說的遊戲都是真的,小星子忍不住看向矜厭的背影,幾乎有些不敢想。
他頭疼得厲害,等回去之後得趕快告訴王爺才行。
希望王爺沒被那傢伙迷惑住。
……
長歌城內。
距離將軍府轟轟烈烈的把人接來,已經有四日了。
城裡的流言已經平息的差不多了,可城東百姓仍舊記得那天有多震撼,一輛輛高頭大馬拉著聘禮,足足排滿了一條街。
蘇沫之名響徹城東。
本以為他來了城西也很快弄出點大事,然而幾日過去,將軍府古怪的很。
先是訂親的主人公晉小少爺在第三日匆匆離府,連那幫好友都沒來得及給他踐行,等人走了所有人才知道。
據說那天早上不少人聽到了將軍府混亂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哀嚎。
而第四日更誇張,府內哭聲不斷活似鬧鬼,下午突然宣布暫時閉不見客,讓那些打著做客實則想看蘇沫的公子哥們跑了個空。
據說隔壁太師府的樓壽公子也在探望的人當中,沒見到人似乎臉色很臭。
不少人心中都在嘀咕,將軍府這是要金屋藏嬌啊!蘇沫得有多美啊都不敢讓外人見,又或者這美人太能作妖了?
真是怪事。
這些疑惑藏在大家心裡,同時凌大少爺那邊也沒動靜了,好像領著那大美人出去玩了,很是悠哉,完全沒受到城裡言論的影響。
很多人感慨還是他會享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搞不好是跟那大美人動真感情了。
……
不知過了多久,凌止渾身酸疼的醒來。
真是缺乏鍛鍊了,居然連爬個山都累成這樣,還好最後是矜厭把他背回來的,否則這會兒應該更難受。
他緩慢地坐起身,視野里無比昏暗,一丁點月光透過窗欞勉強照進來,讓屋裡透著幾分蒼白。
借著那點微弱的光,凌止勉強穿上鞋和外衣,摸索著往外走。
嘎吱一聲,他推開屋門,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村子裡不復昨晚的熱鬧,此刻青石巷裡連個鬼影都沒有,耳邊安靜極了,路口掛著一盞紅燈籠,搖搖晃晃的有些滲人。
凌止納悶,睡之前還熱熱鬧鬧的,一覺醒來怎麼這麼冷清。
矜厭去哪了?
奇怪的看來看去,村長給他們倆安排了同一個屋子,用屏風隔開兩張床,剛才在屋裡沒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