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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濃烈的香氣傳入鼻間,魚烤好了。
凌止眨眨眼:“這魚看好嫩,烤熟了嗎?”
矜厭低頭聞了一下,又輕輕咬了一口,尖尖的牙莫名有點可愛。
凌止屏住呼吸。
矜厭咽下魚肉看他,淺淡的金色豎瞳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淚光。
“熟了。”
凌止心碎了。
怎麼回事難道起效沒那麼快?見矜厭低頭吃第二口,凌止也拿起自己那半片魚,假模假樣的吃了起來。
他演的還挺像,假裝從背對矜厭的那面肉開吃,紅唇嘟在一起,腮幫子鼓鼓的嚼空氣。
矜厭吃吃忽然抬頭看他一眼,片刻又看了一眼,低頭忍不住笑了。
他笑的連眉眼都彎起來,臉頰輪廓不再凌厲,低低的笑聲還挺好聽。
凌止第一次見他這麼開心。
這不是啼哭草,這是微笑草吧……
看來這次計劃還是得宣告失敗,估計探子弄錯了,或者是那商人的馬已經吃光了所有啼哭草。
不過美色動人,見矜厭那麼高興,凌止也忍不住笑了笑,低頭舔了一口魚肉。
一滴晶瑩的眼淚流了下來。
凌止愣了一下,瞬間真的想哭了。
他真是要瘋了!這居然是真的啼哭草!為什麼對矜厭沒用?
這跟剛才他以為是假啼哭草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真的也不哭,意味恐怕沒什麼方法能讓矜厭流淚。
凌止忍了又忍,眼眶真的開始紅了。
矜厭恰好抬頭,看到凌止鼻尖眼尾通紅,如同一朵綻放的深淵玫瑰,危險又透脆弱,想讓人狠狠欺負他,又想用力揉進懷裡安慰他。
他嘆了口氣,抬手抹去凌止臉上的眼淚,語氣難得沒那麼冷。
“怎麼哭了?”
凌止扁扁嘴,又抿了抿唇,聲音里還是帶化不開的委屈。
“辣的,你覺得辣嗎?”
矜厭低頭又咬了一大口,面色如常:“不辣。”
凌止更想哭了。
回去的路上他心情一直不太好,說實話他基本黔驢技窮了,幾乎沒可能再讓矜厭流淚。
可蘇沫還虎視眈眈的盯,等他回了長歌城隨時有可能偶遇蘇沫,到那時可就完了。
要不直接跟他說想要眼淚?矜厭脾氣真挺好的,也很讓他,會不會願意給他?
不行不行,凌止冷靜下來搖頭。
說實話矜厭那麼聰明的人,會不會早就看出來他想要眼淚了?
若他早知道了不願意給……那他到底什麼意思?
他越想越鬱悶,目光時不時看向矜厭,就沒怎麼注意路,賭氣似的越走越快。
沒過多久他腳下猛地一滑,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往旁邊樹上撞。
矜厭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可凌止的腳腕還是重重磕在樹墩上,咚地一聲聽都疼。
凌止咬咬牙忍了,反倒是矜厭眉頭緊鎖:“磕到骨頭沒法走了,我背你回去。”
凌止心情不好,本來還不想讓他背,結果磕到的右腳剛落地又崴了一下。
無奈他只好騎在矜厭背上。
矜厭的肩膀很寬很直,骨骼分明輪廓非常好看。
不過這些都是骨頭,他以為會很硌,然而等真背起來,他才發現他後背覆一層薄薄的肌肉,看不明顯,摸起來能感覺到很有力量。
凌止跟尋常男子比起來算挺高,看輕其實很沉,背起來肯定不輕鬆。
矜厭兩隻手沒有托他的大腿,而是握拳放在腰兩側,脊背挺直,全靠腕力支撐他的重量。
這樣陡峭的下山路,矜厭背他居然還能走的這麼穩,凌止也顧不得鬱悶了,有些羨慕的按了按他脊椎兩側的肌肉,手感極有彈性。
沒人不羨慕這樣的體力,而且他速度相當快,比剛才他們一起走都要快很多,顯然之前一直再等他。
“哇!”凌止看兩旁飛速後退的樹木,忍不住眼睛發亮:“你怎麼這麼快?”
矜厭低頭看了眼凌止的腳腕:“得趕快回去上藥。”
他嗓音很低沉,凌止腦袋在他頸側,能看到他說話間滾動的喉結,即便以他一個男子的眼光來看都覺得相當性感。
“哦。”凌止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這裡離夜崖村挺遠,兩人來的時候花了一上午時間才走到這,然而矜厭背他這麼一會就已經走一半了,可想而知得有多快。
溫柔的暖風吹在凌止臉上,鼻間充斥林中潮濕的青草味,還有淡淡的屬於矜厭身上的冷香,夾雜在一起很好聞。
凌止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他眯了眯眼,好奇問:“現在是你最快的速度嗎?”
“不是,太快了風會很大。”
凌止這就不服氣了:“我好歹也騎過馬……呃不是說把你當成馬的意思,就是馬跑的那麼快我都沒事。”
見矜厭悶聲在那笑,他晃了晃他肩膀:“你就帶我試試唄!要不我腳腕太疼了,想趕緊回去上藥。 ”
他說完露出痛苦之色。
矜厭這下點頭:“那你坐穩了,我跑回去。”
“哦哦。”
因為矜厭後背挺的直,所以凌止並沒有趴在他身上,只是雙手搭在他肩膀上而已,聞言他兩隻細胳膊攀上矜厭脖頸,摟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