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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斐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小魔頭的「侍奉」。
這日,姜斐醒來時,辛豈不在身邊。
她仔細想了想,原劇情中,辛豈有一日便消失了,原主去尋找時,才發現辛豈是去了懸崖邊摘仙靈草時,看見了峭壁上的一株野蘭花。
以辛豈的真實法力,採下那朵野蘭花不過舉手之勞,而他那次卻險些墜崖,十指指尖磨傷,有些都露出了骨頭,血淋淋的手指始終緊攥著一株原主最愛的野蘭花,傷痕累累地出現在原主面前。
苦肉計。
姜斐笑了笑,耐心地等到傍晚,果真沒等到辛豈的身影。
直到天色漸晚,她才慢條斯理地拖著已經逐漸好轉的腿,朝辛豈離開的方向走去。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前方的樟樹逐漸稀少,隱有山霧與山風浮動。
辛豈聽見遠處的腳步聲時,正站在懸崖邊,山風吹得他發冠的飄帶肆意飛舞,眼中是幾分睥睨與嘲諷。
直到腳步聲漸行漸近,辛豈抬手,以食指為刀,隨意在左手指尖劃了一下,頃刻間鮮血淋漓,皮肉翻轉,露出白骨,他卻始終面不改色。下刻人已消失在懸崖邊。
姜斐到達懸崖時,看見的便是懸崖邊的仙靈草,以及草上的血跡。
知道辛豈就在周圍,姜斐挑了挑眉,飛快上前,拿起仙靈草環視四周:「辛公子?」
無人應聲。
「辛公子?」姜斐的聲音明顯慌亂了些。
依舊無人作聲。
「辛公子?」姜斐不斷地四處尋找著,腿上的傷都再難顧忌,尾音微顫。
「辛豈!」
最後一字剛落,懸崖下傳來一聲細響。
姜斐腳步一僵,良久轉頭看去。
辛豈徐徐從懸崖上爬了上來,身上的書生袍服早已被血跡與污跡染髒,十指滿是鮮血。
可在那片冒著鮮血的手掌中,仍固執的抓著一株野蘭花,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微揚的眉眼帶著幾分柔情,身後的飄帶隨著山風飛舞。
而後,辛豈徐徐笑了起來,將沾了血珠與露珠的野蘭花遞到她面前:「姜姑娘,我記得你說喜歡它。」
姜斐低頭,看著那株嬌艷又詭異的野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狗東西演技真好。
她定定看著那株野蘭,許久眼眶微紅,用力將野蘭打落在地,而後猛地抬頭,眼角懸著一顆淚珠,唇卻緊繃著:「我不喜歡。」
辛豈的眼神失了些溫度。
姜斐卻走上前,近到二人的衣袍彼此糾纏,用力抱住了他,聲音嘶啞:「我想你活著。」
辛豈眼中的陰冷一頓,連將姜斐推開都忘記了。
仙人兩界不知多少驅魔人想要他的命,畢竟得到他的內丹,便是能一躍升至渡劫期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鮮有人說,想他活著。
還是出自眼前這個蠢女人口中。
他活著,可不是什麼好事呢。
比如,要她的命。
辛豈好感度:-10.
……
從樟樹林出來,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
那日懸崖上發生的事,二人再未提及,不過辛豈還是察覺到,姜斐對自己的陌生感消弭了不少,甚至屢次因他的接近而臉紅。
他樂見其成。
樟樹林外,是一個名叫遊方鎮地方。
遊方鎮是人界與修仙界的交界之處,這裡魚龍混雜,有在修仙界待久了想看看人界繁華的修行之人,也有做買賣的凡人,有喬裝打扮混跡於此的魔族人,更有循著魔氣找來的驅魔人。
十足熱鬧。
姜斐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樟樹林著實無聊的緊,除卻樟樹便是山霧,還有個笑面虎小魔頭,因此看見熙熙攘攘的遊方鎮,她心中開闊了許多。
街道兩旁倒是不少賣人界的小吃與小玩意兒的,也有賣修仙界一些最基礎的祈福符紙,攤販的叫賣聲更是不絕於耳。
辛豈負手走在姜斐身側,垂眸掩蓋著眼中的厭惡與森冷。
他厭惡所有人界的東西,渺小如螻蟻,便是身上的氣味都如此令人作嘔,哪怕用廉價的香粉都遮蓋不住。
姜斐對身邊人散發的冷氣渾然不覺,仍興致勃勃地看著兩旁,在看見前方婦人的攤子時雙眼微眯,又掃了眼辛豈,抬腳走了過去。
「姑娘要一竹筒甘草梅水?」婦人見到來客,笑著問道。
姜斐點點頭,下刻卻又想到什麼,摸了摸腰間的荷包。
她似乎沒有銀兩,只有靈石……
「此處靈石也可做銀錢。」身側,辛豈耐心清潤的嗓音傳來。
姜斐驚喜,拿出一靈石遞給婦人。
婦人滿眼驚喜地看著二人,給了姜斐一竹筒甘草梅水,又遞給她一個錢袋子,錢袋子裡足有幾十兩碎銀:「二位仙侶看起來般配極了,定能修成正果。」
姜斐一愣,下意識地朝辛豈看去,繼而連聲道:「你說笑了,我同他並非夫妻……」
「我知,仙人沒有夫妻一說,」婦人滿眼瞭然地笑笑,「皆是雙修的仙緣。」
姜斐臉一紅:「大娘您真的誤會……」
她的話並未說完,一旁的辛豈笑道:「是啊,皆是仙緣。」說著,將錢袋子接過來遞給姜斐。
姜斐愣愣地看著他,臉頰的羞紅還沒褪去,眼中有錯愕,有顯而易見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