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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全身緊繃著,尤其是膝蓋,繃得僵直,一動不動。
姜斐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轉頭看著洛時。
即便在這麼暖熱的環境裡,洛時的臉依舊白的能反光一樣,身上散發著寒氣,整個人像是從冰庫里撈出來的一樣。
和他無害的表象極不相符。
姜斐突然開口:「洛時?」
沒人回應。
姜斐默默朝他靠近了些。
洛時依舊不動,頭頂的好感度卻在波動,隨著她的接近,慢慢地下降。
-61,-62……
姜斐無聲輕笑了下,睡著的人可不會降好感度。
她停下靠近的身子,安靜看著洛時的眉眼。
夜色里,洛時精緻的五官就像披了一層暗紗,半張臉隱在黑暗裡,很好看。
只可惜,這樣一個人,骨子裡竟然是黑的。
「很冷嗎?」她呢喃,拿準了他此時肯定不會輕易「醒」過來,「醫生說,陰雨天,你的腿就會很痛……」
說著,她伸手朝他的膝蓋探去。
洛時身體一僵,他能感覺到她手上的動作,還有衣裳的婆娑聲。卻沒有動,只謹慎而戒備地等待著,放在外側的手緊攥成拳,心中一陣陣難以遏制的反感。
姜斐看著他的頭頂,頭頂的好感度瞬間降得飛快。
-70,-75.
她的手心最終輕輕覆在洛時的膝蓋上,掌心帶著淡淡的溫熱,透過薄薄的睡衣,傳到冰冷的腿骨。
還有她帶著氣音的呢喃:「很疼嗎?」
洛時的拳頭僵住。
那聲音再次低低響起,像是安慰:「不疼了……」
洛時整個人越發僵硬了,身邊人是與他身上一模一樣的雪松香,這香卻不同於以前的清冽,反而帶著淡淡的暖甜。
窗外一聲驚雷。
膝蓋上的手抖了一下,而後默默縮了回去。
洛時皺眉,那股骨子裡的冷又鑽出來了,凍得腿骨酸疼。
下秒他卻聽見雙手輕輕摩擦的聲音。
而後被摩擦的越發溫熱的掌心再一次貼了上來,覆在他的膝蓋上。
腿仍舊疼,卻不那麼冷了。
第一次,除了醫生外,有人這麼近的碰他的腿。
陌生的體溫。
心裡仍舊排斥,可透著寒意的腿,卻不自覺朝著溫暖源靠近。
……
錦城的雨季不短。
天公作美,這幾天的天氣始終風雨交加,倒是方便了姜斐。
雖然小殘廢總是疼得臉色煞白,但她每晚都能在打雷時,默默抱著枕頭站在走廊,等著洛時出來領人。
而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她給他暖膝蓋時,是他的好感度升降最亂的時候。
最低時曾到過-70,最高時曾到0.
唯一的收穫就是,洛時不會因為她碰他的腿而加深厭惡了。
這天,下了幾天的雨突然就停了,只是天空依舊陰沉沉的。
姜斐醒來時,身邊空蕩蕩的,洛時已經起床了。
到了客廳才發現他正坐在窗前,一手扶著輪椅,一手輕輕摩挲著膝蓋,出神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頭頂,好感度仍在-50與-40之間徘徊。
聽見動靜,洛時摸著膝蓋的手幾乎立刻放了下來,轉頭看向她。
姜斐對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幾天,謝謝你。」
洛時探究地看著她,見她始終沒提昨晚替他暖膝蓋一事,歪頭笑了下:「不客氣……」
他的話沒有說完,一陣門鈴聲響起。
來人是溫意舒。
他今天穿得正式了些,本是一身淺灰色的西裝,西裝外套卻隨意搭在手臂上,同色系的馬甲筆挺熨帖,白色的襯衣越發襯的整個人風雅無二。
也是在看見溫意舒的瞬間,洛時的表情淡了下來,頭頂的好感度穩定了下來。
洛時好感度:-50.
姜斐:「……」
「洛先生,」溫意舒已經走到近前,唇角帶著一抹笑,而後看向姜斐,輕輕頷首,「斐斐。」
姜斐看著他一如既往的笑,點點頭算是回應。
洛時將平板放下,玩味地睨著溫意舒,明知故問:「溫先生來,有事?」
溫意舒道:「斐斐來錦城後,謝家一直在忙。溫家與謝家算是世交,我來盡下地主之誼,」說著他看向姜斐,「不知道斐斐有沒有時間?」
洛時也看向她,轉頭間已經掩去了眼中多餘的情緒。
姜斐只做詫異:「我嗎?」
溫意舒笑著點頭。
姜斐飛快看了眼洛時。
後者也在看著她,察覺到她的目光後,洛時彎了彎唇角,聲音冷硬:「去吧,我自己殘廢,都忘了完好的人可不願意被困著。」
姜斐垂了垂眼神,聲音低落:「那……溫哥哥,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上樓去換了件齊肩的灰藍色魚尾裙,微卷的長髮隨意耷在身後,隨著她的走動輕輕雀躍。
溫意舒看著她,得體地走上前迎了兩步。
只是離開時,身後洛時不甘又帶著些示軟的聲音響起:「別忘了把人完完整整地送回來。」
姜斐直到坐上車,才幾不可察的輕笑一聲。
洛時,真是個演戲的高手。
……
溫意舒的車,停在了一個高檔情侶餐廳門口。
姜斐坐在包廂,環視了眼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