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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糖望著他的動作,突然問道:「你喜歡她嗎?」
宋硯手凝滯住:「什麼?」
「你喜歡姜斐嗎?」阮糖再次問道。
宋硯鬆開了她,人也沉默了下來,神色微緊,不言不語。
阮糖的眼中隱隱有了些亮光:「宋硯,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你才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是不是,姜斐逼你這樣做的……」
「阮糖。」宋硯的聲音沉了沉。
阮糖聞言,臉色一白,委屈地看著他,下秒賭氣似的轉身朝校門口走去。
宋硯望著她的背影,良久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人工湖,輕輕吐出一口氣。
為什麼聽見阮糖說「姜斐逼著他做的」會惶恐?
這明明是事實。
她用工作、用一筆筆債、用奶奶逼著他接受她的親近,逼著他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逼著他在宴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吻她……
他又在怕什麼?
怕阮糖知道他人前裝的道貌岸然,人後卻和姜斐做了那樣為人不齒的交易?
還是怕……剛剛有一瞬間,如果不是阮糖提醒,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是被姜斐逼迫的?
想到這裡,宋硯後背猛地升起一層冷汗,他轉過身慌亂地離開。
這是宋硯這段時間第一次自己一人騎著單車回家。
沒人摟著他的腰,也沒人踩著腳踏板站起身湊到他肩頭說些什麼,很安靜。
回到樓下,宋硯習慣地抬頭看了眼窗子。
黑漆漆的,不見燈光。
宋硯垂眼,姜斐那麼高傲,他從宴廳跑出來,她怎麼可能再來這裡?
只是走到家門口時,宋硯突然想到有一晚自己打工回來,剛打開門,姜斐躲在門後嚇他的場景。
那時,奶奶坐在沙發上笑呵呵地看著,姜斐滿眼得意地瞪著他。
宋硯笑了笑,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而後笑容漸漸消失。
客廳明明很狹窄,卻顯得空蕩蕩的,漆黑一片。
「小硯回來了?」奶奶的聲音從主臥傳來。
宋硯應了一聲。
「和斐斐跳舞怎麼樣啊?」奶奶又問。
宋硯一怔,再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坐在沙發上。
他沒有生病的時間,這個時候,他應該去廚房,做自己的晚飯。
可是卻連動都懶得動。
下秒,宋硯想到什麼,輕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姜斐的目的嗎?不著痕跡地侵入他的生活,讓他開始習慣她的存在?
宋硯近乎惱怒的站起身回了臥室,換下禮服躺在床上,窗外的天漆黑一片。
他一直習慣了冷冷清清,如今也不例外。
熬了很久,宋硯始終沒有睡意,甚至素來平靜的心,都升起陣陣焦灼。
直到黎明將至,宋硯終於有了睡意,可臨睡前,腦子卻在想著:
等明天吧。
明天,姜斐來補習時,就會好了。
可是!
第二天,宋硯坐在沙發上,看著沒有丁點動靜的門口,神色沉沉。
奶奶在一旁不解道:「小硯,今天不是周六?」
「是。」
「周六不是你給斐斐補習的日子?」奶奶緩緩走到窗前,看了眼樓下,「以前這個時候,斐斐也該來了啊。」
宋硯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一直到傍晚,敲門聲始終沒有響起。
老人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宋硯:「小硯,你是不是和斐斐鬧彆扭了?」
宋硯一怔。
昨天,算是和她鬧彆扭嗎?
一直以來,他被迫順從她,昨天她親口說的,可以給他一晚上的自由。
「小硯?」
宋硯回神,站起身:「您不要多想了,我去做飯。」說完起身鑽進廚房。
老人看著他的背影:「多做點兒,省的一會兒再來人。」
宋硯沒有說話。
他隱約知道,姜斐今天不會來了。
只是添米時,仍「不小心」多放了些。
姜斐果然沒有來。
這晚,宋硯躺在床上,昨天只睡了三個小時,今天依舊睡不著,又是熬到天邊泛白才勉強睡去。
可周日,等到中午,依舊沒有半個人影出現。
奶奶仍在念叨著,站在窗口朝外看。
宋硯攥著手機,他為她補習,她沒有請假便不來,他於情於理該問一下的。
哪怕只是作為「補習老師」。
……
姜斐接到宋硯的電話時,正在吃著水果,聽系統報備宋硯的好感度在劇烈波動。
手機響起,她順手就接了起來。
對面安靜了好一會兒,宋硯的聲音才響起:「是我。」
姜斐笑著應:「宋同學?」
宋硯頓了頓:「你昨天沒有來補習。」
「啊?」姜斐故作詫異,「我以為宋同學和阮同學昨天有約呢。」
「……」宋硯再次沉默了幾秒鐘,「下午過來,我幫你把昨天落下的一併補回來。」
「今天嗎?」姜斐為難,「司機出門了,沒人送我過去。」
「姜斐!」
姜斐無辜道:「那還是改天吧。」
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沒約。」宋硯帶著些許沉悶聲音響起。
姜斐挑了挑眉,看了眼落地窗外正和阿姨聊天的司機:「可是,家裡的司機真的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