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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姜斐解開了戎離的定身訣,看著他又憤又恨地穿好衣裳,化作一束金色的鳳光消失在宮宇。
而後她轉身走到連迦跟前,拽了拽他的馬尾:「小和尚,不剃髮了?」
連迦的唇動了動,卻只問:「為何要封閉神識?」
姜斐凝眉,片刻瞭然:「去尋我了?」
連迦不語。
姜斐再未追問,手指划過他的眉眼落在他的臉頰上:「好好的模樣,被你折騰的這般疲憊。」
「好生泡一泡藥浴,在房中等我。」
說完,她轉身便走,未曾停留。
直到泡完藥浴,連迦的臉色恢復如常,姜斐的情緒也恢復了。
這晚,是二人百日來第一次同榻。
姜斐倒是無所謂,見到連迦如常驚艷的眉眼,之前的不快也拋之腦後,只懶懶地撐著他的胸口:「壞了我的好事,便當好好償我……」
她本就是打趣他的,然而,她沒想到,她的手才觸到連迦的胸口,他的下身便不受控地化為龍尾。
很快。
姜斐默了默,看向連迦。
連迦的臉色很是侷促,飛快便要將龍尾收回,卻沒等他動作,姜斐便已抓住了龍尾,慵懶地看著他:「小和尚,不過短短百日而已,你這是……憋久了?」
龍尾在她手中擺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脫離她手的掌控,攪得殿內燭火晃動,神氣翻湧,幽藍色的神光倒還有些好看。
姜斐彎了彎唇,看了眼自己已宿了萬年的白玉石枕,準備換個柔軟的「枕頭」。
這一晚,姜斐枕著連迦的龍尾宿下的。
而連迦,身體僵硬著,徹夜未眠。
接下去好一段日子,姜斐和連迦二人相與的倒也和諧。
連迦仍會不斷地修煉法術,即便他如今已經足以傲視六界神魔之主了。
姜斐閒來無事,便會枕著他的龍尾飲酒。
畢竟,這龍尾,冬暖夏涼,還很是柔軟,上古神龍的龍鱗,還兼具美容養顏之功效。
除了「大龍」幽怨地看著她外,其餘一切都很好。
醉時滿齒美酒留香,醒時看見的便是美人絕色。
姜斐很是快活。
中間鳳族小太子戎離出現過一次,揚言除了為師妹討回公道、還要報「被辱」之仇卻無果外,上古聖山的始終很是平靜。
而連迦的頭髮,也已長出了不少,紮起的馬尾足有一掌長了。
然而一日,連迦修煉歸來,姜斐如常要枕著他的龍尾飲酒時,在他的身上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這股血腥味,和當年她初次去神龍族時嗅到的一樣。
——專屬於神龍族的神龍之血的味道。
姜斐沒有多說什麼,只嫌棄地讓連迦洗乾淨再回來。
這一晚的連迦格外聽話。
直到夜色降臨,周圍叢木中藍紫幽光閃爍時,姜斐只問了他一句話:「要離開多久?」
連迦沒有應聲,只在黎明前說了句:「我會回來,履行諾言。」
第二日,連迦走了。
姜斐很清楚,他要去復仇了。
他自己的仇,終還是需要他自己去報。
但姜斐的生活卻突然變得有些百無聊賴起來。
也是在她最無聊之際,戎離又來「復仇」了。
聽聞是他的小師妹、也是連迦姻緣線的另一端的那個少女,要去歷劫了,歷劫前仍心心念念著「連迦哥哥」,戎離一心疼,便又闖上了她的山門。
姜斐無所謂他來找自己的原因,能打發自己無聊的時光,她便歡迎。
戎離的刺殺很是光明正大,手中長劍直直朝她刺來,邊刺邊道:「你違逆天道,斷開天道所定的姻緣線,早已惹得六界不快,我今日便替天行道……」
只是他的話並沒說完,便已經被姜斐將長劍奪了過去,手慢條斯理地挽了個劍花,架在了戎離的脖頸旁。
戎離的眉眼依舊性感……而莽撞,死死地盯著她:「要殺要剮隨便!」
姜斐挑了挑眉稍,以劍尖輕挑起他的下巴,慢吟吟道:「要殺了小太子你啊?我還真有些捨不得。」
戎離一臉「屈辱」地怒視著她:「你當真以為自己六界無敵?以為六界人都尊你敬你?你這般輕挑放浪之輩,終有一日……」
姜斐笑著打斷他,順便接過他的話:「終有一日,飲我的血,吃我的肉,啃我的骨,任我消散於這六界?」
戎離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瞪著她最終再不言語。
姜斐卻只將長劍扔到一旁,拍了拍手:「小太子,你這法術,若再不好生修煉,只怕鳳族會毀在你手上啊。」
他的法術若算來,在神界也算是數得上的,可惜,他要殺的人是她,這法術便實在算不得什麼了。
戎離臉色難看地離開了。
姜斐只睨了眼他離去時殘留的金色光芒,懶懶一笑。
她當然知道,六界對她,明面上是尊是敬,然背後的緣由,卻是怕。
她一己之力,與六界抗衡,他們不怕她才有鬼。
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的怕,她也無須放在眼中。
然而,那頗具正義感的鳳族小太子卻不這麼想,自那日後,刺殺一事便屢次發生。
或是在姜斐斜倚樹枝時,被人一劍橫穿了她倚靠的桃枝。
或是在她飲酒時,察覺到酒罈被人用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