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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修們滿眼嗤笑,不過小小金丹期,便如此自大,怕是還未靠近,便已被千金樓趕出。
魔修們則滿是貪婪,只等千金樓將那仙修趕出去後,能掠其內丹。
凡人倒是並無多少惡意,卻也有幾分幸災樂禍。
姜斐面不改色地走到千金樓門口,不出所料地被守在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強行闖入者,殺無赦。」
姜斐笑了笑,以食指為刀在掌心劃了一下,血珠滲出。
她伸手將血珠凝起,送至侍衛面前:「煩請將這滴血獻給千金樓樓主。」
侍衛狐疑地看她一眼,許是見她雙眸堅定,最終轉身走進樓中。
再出來時,侍衛的神色明顯有所恭謹:「姑娘,請。」
身後一片譁然。
姜斐笑了笑,跟在侍衛身後走了進去。
千金樓內裝潢甚是豪華,比之皇宮還要富麗堂皇。
幾根高聳的樓柱上盤著渾身泛著焰火的巨蟒,牆壁鑲嵌著數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不見光的樓中照的通明。
而後,姜斐便看見正懶懶斜倚著金燦燦的座椅上的容舒,他手裡隨意把玩著兩顆夜明珠。
與周圍的豪華不同,容舒只穿著一襲青衣,長發束在頭頂,眉眼尚有幾分少年氣,如含苞待放的荼蘼花,說不出的華麗。
樓外等著見他的人山人海,他倒悠閒的緊。
姜斐笑,她喜歡。
只是她不喜歡他頭頂的0好感度。
「果然是至陰至寒天靈根啊,」容舒見到姜斐,雙眼一亮,將夜明珠放下,從座椅上站起來,赤著足便走到姜斐面前,上下打量著她,「如今終於見到活的了。」
容舒好感度:5.
姜斐眸光微動,迎上容舒的目光。
他看著她的眼神里寫滿了欣賞,然而這欣賞卻與她這個人無關,就像是在打量著一件上好的物件,方才他看著夜明珠時,便是這樣的眼神。
「容樓主……」
姜斐剛要開口,便已被容舒打斷:「喚我容舒便好,」他說著,仍在看著她,下瞬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微微皺眉,「這裡倒是多餘了。」
姜斐眉梢微揚。
他盯著的,是自己的心。
「聽聞,血契在容樓主這裡?」姜斐徐徐作聲。
容舒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隨意點點頭:「太久沒人尋此物,我都快忘了,好像是有這麼件東西。」
說到此,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你想要?」
姜斐點頭:「是。」
容舒笑得越發開心:「倒是第一次有人朝我要東西這般理直氣壯,」笑完又有幾分好奇,「你要血契作甚?」
姜斐頓了頓,抬眸道:「為了一個人。」
她說這話時,眼中的光芒很粲然,且堅決。容舒卻緊皺眉心。
她眼中的熱忱很刺眼,半點沒有身為一味「藥材」的自覺。
他不喜歡他的「藥材」擁有太過豐富的情緒,他喜歡它們可以安分地任由他擺布。
「什麼人?」容舒隨意道,目光卻又落在姜斐的胸口。
他倒是見過一個仙修,為了修成無情道,將心活生生剜去,性命仍然在,卻沒有半點情緒了,人死氣沉沉的。
雖然那仙修最終被天道劈死,但並非死於剜心。
況且……他喜歡死氣沉沉。
「辛豈。」姜斐抿唇,淡淡回應他的話。
容舒眨了眨眼,看著姜斐的眼睛:「誰?」
「辛豈。」姜斐再次應。
容舒突然便笑了起來。
若他沒記錯辛豈對無念山一個叫唐飛燕的仙修情根深種,如今眼前這女子和那個小仙修一樣的體質,又為了辛豈來找血契……
只怕辛豈心存利用之心。
思及此,容舒突然伸手探向姜斐的眉心,果然有鎖情咒的殘跡。
剜心這樣血腥的事情,若非迫不得已,他也著實不想的,勞心勞神。
等到這女子察覺到辛豈對她只是利用,絕情絕愛,不是更好?
容舒無辜地笑了笑:「不過就是血契,姑娘你……」說到此,他皺了皺眉,似乎才想到還沒問她的名字。
「我叫姜斐。」姜斐慢條斯理道。
「不重要,」容舒揮揮手,一味藥材,不需要有自己的名字,「想要血契,我自會給,只是……」
他故作為難地搖搖頭:「那血契連我也靠近不得,你怕是要吃一番苦頭。」
「什麼苦頭?」
容舒拍了拍手,腳下地磚飛快轉動,不多時周圍景象已完全大變。
等到姜斐定神,容舒也已經消失,四周一片漆黑。
「闖過三關走出此處,盡頭便是血契。」容舒的聲音在頭頂空蕩蕩地響起。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陣轟隆聲響,眼前升起一座石梯。
石梯一側,以金粉書著三字「試心階」。
姜斐挑了挑眉,這石階,倒真有些像她原本世界的試心石。
心中不由升起幾分興奮,她太懷念那個屬於她的世界了。
姜斐緩步走上石階,不過一瞬間,四周斗轉星移,石階長成了一座山大小,如同魔窟中長出的爪牙,沁著絲絲陰寒氣。
而後,頭頂一道天光撕破黑暗,一記亮銀色的雷劈在石階之上。
姜斐忙施法避開天雷,看著天雷在石階上劈出一個淺坑,石子四濺,顆顆深深嵌入到石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