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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懷念的氣息,花朝拉起楚玄的手向著木屋的方向走去,撥開茂密的灌木,進入眼帘的是一座被繁花綠草包圍著的小屋。
兩人推開院門大步走進去,剛走到院子中間,屋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個男孩舉著木棍警惕的看向院子裡,目光從花朝身上掃過的時候,一雙水靈的眼睛當時就蓄滿了淚水,扔下木棍跑過來,撲到了花朝身上。
「溪元,你終於回來了!」
第19章 19 花靈
多年未歸,木屋上爬了一層厚厚的綠藤,開著紅艷的花朵,一片又一片純粹的紅,紅的熱烈,紅的張揚,仔細看去又恍惚閃著點銀屑似的光,將木屋和籬笆牆覆蓋其中。
因為山間多雨,房子年久失修,山風一吹,綠藤下的木屋搖搖欲墜。
葉綠色的牆面上點綴著艷、色的花朵,男孩推門而出的那一刻,木門晃晃悠悠,險些斷掉。
該修修房子了。
花朝心裡是這麼想的,視線掃過院子裡荒廢的菜地,長滿了雜草,都快跟她的腿齊平了,便想著院子裡的地也要翻新一下。
不過……她好像沒法在這兒長住。
但這是楚玄的家,他要住這兒,還是有必要翻新的。等等……這真的是他的家嗎?再怎麼看,這房子也至少十幾年沒住過人了吧?連路上都長草了!
不住在這兒,那他這些年都是去哪兒睡,在哪兒生活?難道楚玄就一直在雨青山上守著那座神廟等她……嗎……
他一直在等她……
花朝看向身邊的楚玄,心中愧疚,稍稍抓緊了他的手。剛想安慰他兩句,不知名的小男孩就飛撲到她面前,一雙沾了泥土的手直接抱在了她腿上。
剛剛聽他吆喝那一句,這孩子像是跟她認識,花朝心想自己是已經恢復記憶了吧,怎麼對這孩子完全沒有印象呢?
男孩看著不過十歲,一身鮮亮的紅色,衣服有些破舊,頭髮也亂糟糟的,卻遮不住他白淨的小臉,仰著頭看向她,就像被遺棄在路邊的小貓在求她投餵。
花朝覺得他衣服的顏色很眼熟,又隱約嗅到他身上輕微的靈氣,並非妖氣,也不是凡人,抬頭看見盛開在綠藤上的木香花,認出這孩子原來是一隻花靈。
神仙與妖魔向來不兩立,處在中間地帶的除了凡人還有精靈。花朝也是從花靈修成仙的,因此對同為花靈的男孩很有好感。
鬆了楚玄的手去扶住男孩,花朝剛要蹲下身跟他說幾句話,男孩就被拎住脖頸提了起來,放到一邊。
楚玄抱著手臂面色不善,「誰讓你往這兒長的,不知道這房子有主人嗎?」
被兇巴巴的質問,男孩支支吾吾道:「我原本就是長在這兒的,我又不能往地上爬,只能往牆上爬了……溪元又不回來,我總是被人欺負。」
說著,男孩就委屈巴巴的哭了起來,淚珠就跟金豆子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臉上哭的淚花花一片,直看得花朝心疼壞了。
上前催楚玄去一邊站著,她蹲下身問男孩:「你是這株木香花的花靈吧,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沒有名字……」男孩說著,眼淚落得更凶了。
「別哭了,眼睛都要腫了,我給你起個名字吧。」花朝也不太會哄孩子,剛準備給他想個名字,就被楚玄拉了起來。
楚玄將花朝拉到身後,「別隨便給人起名字,會被賴上的。」緊接著俯下身看著一身紅的小哭包,「她已經有主了,我給你個名字,就叫元辰吧。」
男孩還以為這個陌生男人會給他一個很潦草的名字,想到還挺好聽。果然跟在溪元身邊的人,不會差到哪裡去。
小巧如元,晨曦朝露。花朝也很喜歡這個名字,走過來摸著元辰的頭問他:「你幾歲了?是什麼時候成了精靈的?」
「我修成花靈十年了。」
「十歲了啊。」花朝輕聲問他,「那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元辰激動起來,眼巴巴湊過來說:「你不記得我了嗎,我還是一株花苗的時候,你用你的血滋養了我,也多虧有你的靈氣,我才能開智,修成精靈。」
是因為她的血……
聽到這番話,花朝頓時感覺後背發毛,仿佛感受到了楚玄在她背後沉重的凝視,他上來捏著她的後領將人提起來,嚴肅道:「他說的血是什麼意思,你還有事情瞞著我?」
哪裡算得上欺瞞那麼嚴重,只是那時候花朝自覺時日無多,身上病症無藥可醫,自己都覺得苦惱無解,又何苦拉著楚玄一起惆悵。於是便將身體不適的症狀隱瞞了下來,偶爾吐血,都用黃土和花苗給覆蓋了,只為了不讓楚玄發現。
被他當場捉住,花朝也挺心虛,重病難治的事被她一笑而過,打哈哈道:「都是小事,你別太在意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你……」楚玄將她轉過來,雙手按在她肩膀上使力,又不敢將人捏痛了,只能摳自己的手心。
眼見楚玄對花朝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元辰以為他要欺負花朝,揮舞著軟綿綿的小拳頭衝上去要打楚玄,結果被他隨手撥開,摔到地上翻了個跟頭。
「不許你欺負溪元!」元辰晃悠悠的爬起來又朝著楚玄跑過來,楚玄看都不看他一眼,使了個定身術將他定在原地。
他冷冰冰的表情讓花朝連玩笑都不敢開了,看著元辰被定住,生怕下一個被「罰站」的就是自己,趕緊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