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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平日裡的閒暇都會自己做法器,也愛給它們起名字,一時來了興致也想給這對鐲子起個好聽的名字。卻聽見楚玄回她:「有名字。」
「那叫什麼呀?」
「挽卿、挽君。」
果真是一對兒,連名字都是成雙成對。楚玄身上寶貝這麼多,該不會個個都有名字吧?花朝好奇心勃勃,指著他腰間的緞帶問,「那它也有名字嗎?」
「長情。」
「那你的弓呢?」
「藍璃。」
「你的佩劍?」
「暮歸。」
聽罷,花朝羨慕不已,他的法器的名字真好聽,不像她,只會起一些潦草隨性的名字,最常用的佩劍春桃,還是師兄們為了提醒她打不過就逃,才做主給它取的名字。
花朝衝著他笑,欣羨道:「看來這百年裡你不僅變厲害了,就連法器也都是上品,真讓人羨慕。」
「你想要的話,給你。」楚玄伸出手,將長情遞到她面前,還沒等她伸手來接,長情便彎彎繞繞的纏上了她的手腕。
「千萬別,這可是你常用的法器,你給我我也不會用啊。」花朝連連擺手,將調皮地纏到她手腕上的長情解下來塞回給他,叮囑說,「你還要保護我呢,以後可不准隨便把法器送人。」
「因為你喜歡,我才給。」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並沒有起伏,花朝聽了心裡暖暖的,握住他的手,笑說:「因為是你的法器,我才喜歡。」
愛屋及烏,便是如此。
休息好了,花朝重作精神,「楚玄,我們走吧。」
繼續向上爬過最後一段距離,兩人攜手跨入天門,牽在一起的手上手鐲相互吸引,寶石閃閃發光。一雙人影被天門中的光芒吞沒,腳步不停,等到光芒散去,人已在天界仙山。
——
悠悠長河自浮島中流過,向下墜成瀑布,水珠凝成雲霧在半空飄動,天界上空一片安寧祥和。
司命宮中忙碌而安靜,主管司命宮的文旭神君為人和靜,待人溫柔,最喜安靜,常常在書案前一坐就是一整天,除了撰寫命書,唯有翻閱書卷聊以打發時間。
「文旭!」
厲聲的呵斥嚇得埋頭寫字的命官們身形一抖,紛紛從書卷中抬起頭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藍黑色的高大身影大搖大擺地從殿門口沖了進來,直奔著文旭神君而去。
來人走到文旭的面前,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一把按住了文旭仍在寫字的手,問詢說:「是你讓師妹去凡間的?你還說通了天門山的守衛放她離開,你哪來這麼大膽子?」
這男子身高馬大,相貌端正,一身藍黑色勁裝,肩上配著護甲,威風凜凜,進入司命公連聲招呼都不打,外面守衛的天兵也不出聲阻攔,上來就直呼神君的名字還敢大聲質問文旭神君。
除了衛戰神君,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
當著眾命官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文旭留,可是文旭只是輕笑了一聲,不但沒有發怒,牌端端正正地將毛筆放好,合上書卷,才正視怒氣凶凶的衛戰。可見兩人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師妹不過才去一會兒,我原還想著她能在二師兄你發現之前就趕回來,沒想到二師兄這麼快就發現了。」
「她好不容易才從凡間回來,在人間遭那些罪,你還讓她回去?」衛戰本就脾氣暴躁,生起氣來說話的音量更控制不住。
當初花朝歷劫歸來,由於在人界不得善終,心臟被挖,屍骨暴屍荒野,怨氣未散,導致她元神不寧,久久無法歸位。還是他們師兄弟幾個合力替她護法才讓她平安歸位。
文旭讓人給衛戰神君落座,兩人對坐,他才緩緩道:「就是因為師妹在人間的劫難未了,我才幫她下去這一趟。」
花朝在人間歷劫時的經歷,三個師兄全部知曉,得知文旭的用意,有了幾分理解,缺依舊怒意難消,沒好氣道:「你慣會自己定主意,要不是有我兜著,早就讓大師兄發現了,到時候拉你們去關禁閉,我可不陪著。」
大師兄是師尊的首席弟子,也是最有資歷和能力承接師尊衣缽的人,紫徽天尊一閉關就是幾百年,大師兄便代替師尊來管教他們,自然也成了幾人心裡敬畏的人。
文旭淡淡笑著,「我知道二師兄刀子嘴豆腐心,這才敢做主讓師妹下去。」
「她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現在凡間可不比從前太平,妖界換了天,魔界蠢蠢欲動,師妹連劍都使不好,要是被妖魔盯上,那還能跑得了?」
在衛戰的記憶里,花朝永遠是那個提不動劍的小花靈,即便現在勉勉強強升了上仙,也依舊沒什麼自保能力。
「二師兄不要太操心了,師妹她總要一個人把劫難受完,僅靠著我們護她,終究不能長久。」
文旭聲聲勸解如細風入耳,衛戰稍稍聽進去一些,又攥起拳頭晃晃腦袋,「不成,我得去把她帶回來,都已經是上仙了還要受什麼劫難,你就是太死板了。」
說罷,衛戰起身就要趕往天門山。
文旭起身勸阻:「你不要去了,說不定師妹她已經要回來了呢。」
衛戰不理,不悅道:「她那愛管閒事、磨磨唧唧的性子,能記得回來就謝天謝地了,還是我把她抓回來最快。」
兩人意見不統一眼看著又要吵起來,一旁的命官們閉緊了耳朵,話都不敢多聽,生怕自己被暴躁易怒的衛戰神君單拎出來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