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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躺到午後,期間藤月與桂花來了一趟,稟報了祭聖節所用鮮花的準備事宜,花朝查看過後沒有問題,便上報給祭禮的仙官。
出去一趟回來,楚玄依舊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天色不早了,花朝也沒把他叫醒,解了外衣鑽進被子裡,與楚玄一人一個被窩,躺在一張床上,各睡各的。
後半夜覺得身上有些熱,迷迷糊糊的醒了,半夢半醒中感覺背後有一道銳利的視線,盯在她後頸上。
花朝覺得背後發麻,便立刻要轉頭,卻被身後的人按住。這個時候才發現,楚玄不知什麼時候靠了過來,隔著被子將她攬在懷裡,怪不得自己夢裡總覺得被壓著了,原來真是被他壓住了。
灼熱的吐息噴酒在她的耳廓,臉皮薄的少女瞬間臉紅的要滴血似的,花朝難耐的縮了縮脖子,想躲進被子裡避開他的呼吸。後背隔著一層薄被貼著始作俑者的前胸,隱隱感受到他心跳平穩,仿佛還在熟睡。花朝穩了穩心神,喚了他一聲:「楚玄,你醒了?」
他從鼻腔里低低的發出一聲嗯,含糊朦朧。
這聲音,更像是睡迷糊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身上淡淡的松香氣,花朝還以為他這舉止又是到了發、情、期,索性說起來,發、情也沒什麼,不過是給他摟摟抱抱,再越界不過就是親一下,只要能減輕他的痛苦,自己吃點虧也不計較。
可現在他又不難受,一味的靠過來,真沒有一點君子風範。莫不是她太縱容楚玄了?
野獸要慢慢馴才能變成乖順的寵物,戀人也要好生調、教,才不會變成放蕩的登途浪子。
花朝清了清嗓子,說:「你壓著我了,能不能把我鬆開?」
身後的少年「嗯」了一聲,稍稍翻動了下身子。緊接著,花朝感覺到一隻手從被子下面鑽了進來,原本只是一隻胳膊搭在她身上,現在卻成了兩隻手環住她的腰,把她的腰身摟的越發緊了。
花朝有些奇怪,本是叫他不要太黏人,沒想到楚玄還學會陽奉陰違了。
感覺自己輸了這一遭,花朝翻過身去面對他,剛要把人搖醒,楚玄便低頭埋在她的肩窩裡,面對面將她摟住,壓著她的肩膀呼出曖昧的氣息。
少年俊美清秀的臉貼在她身上,花朝的大腦一片空白,一雙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沒來由的問他:「喜歡抱著我睡?」
「喜歡。」這回吐字倒是不含糊了。
「那怎麼一開始的時候不跟我相認,還裝成凡人來騙我。」花朝看著床邊垂落的青紗帳,外頭清冷的星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如同淡淡的流水從青紗帳上傾落而下。
「是你失了記憶不記得我。」楚玄語氣輕輕,不似平日裡的低沉。
繞過頭來還是她的不對,花朝覺得自己理虧,又沒話找話,轉移話題:「那仙芝島那次,你分明喜歡我,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你。」
楚玄依舊閉著眼睛,睫毛微顫,輕聲說:「我會忍不住。」
幾個字,花朝的臉瞬間像是被火燎過一樣發燙,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壓下心頭悸動,故作鎮定的點點頭,不敢再問了。
原來他就算是控制不了發、情期的衝動,也不忍心傷害她,反倒是她自己不知死活的偏要湊過去,才掉進了狼窩,被他扣住跑不掉了。
花朝自覺對楚玄的了解太少,心想有機會也該多翻閱些書籍,查一查狼妖有什麼天性。
想了許多,花朝逐漸睡去。
三天後,帝君的聖旨下來,命花朝與青雲同去妖界,青云為使者,花朝為副使。
此去妖界執行公務,青雲身邊帶著她的仙使離生。花朝也讓楚玄以仙使的身份跟隨她同去。還有兩位人高馬大的武神尋風、成雨被衛戰安排過來保護兩位上仙的安危。
一行人前去天門山,通過天門後,青雲托花朝去會見幾位妖界城主定下盟約,她自去妖都酆城面見妖王。
兩人分開後,成雨跟上了青雲上仙,尋風則跟在花朝身邊寸步不離,幾乎與楚玄並排而行,花朝總覺得氣氛怪異,勸道:「尋風,你不必離我那麼近。」
「神君說了,要小神時刻保護您的安全,務必不讓可疑人接近您。」尋風說著這話,瞅了旁邊的楚玄一眼。
「二師兄真愛操心……」花朝很抱歉地側身看了楚玄一眼,見他向她的眼神中並無責怪之意,花朝稍稍鬆了一口氣。
一路有尋風在邊上盯著,花朝連楚玄的手都沒敢碰。
路過人界與妖界的交界的土壤時,花朝想起自己承諾了元辰要去接他,天上過去了五六天,凡界也該過去五六年,不知道他修煉的如何了。
正巧進入妖界前會路過和光島,花朝便自作主張去島上一趟。
之前走過的小路兩側上長滿了青草,林中的木屋上覆蓋著滿滿的木香花,紅衣少年在院中打理覆蓋了籬笆的牽牛花,聽到院外有聲響走來,轉過身來看,見到是朝思暮想的人來了,眼神便定住了。
「溪元!」少年奔跑著過來,下一秒就要撲進花朝懷裡。
花朝看見原本是花靈的小元辰長大了,心底滿是驚喜,見一邊的尋風對陌生的元辰豎起警惕心,轉頭說:「你不用擔心,這是我的朋友。」
一個靈力微弱的花靈而已,尋風並沒有將元辰放在眼裡,只是驚訝,溪元上仙還真是愛交朋友,同這些精靈妖物打的火熱,怨不得衛戰神君要派他來保護上仙的安全,這樣四海皆友,遲早要碰上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