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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楚玄都已經光明正大的親過她了,她不可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吧。
而且,她那時候還傻乎乎的跟他說「喜歡你」,楚玄會不會誤解她的意思?她當時真的什麼都沒想啊,只是把他當成親人朋友而已,不是那個意思。
一個人憋悶著,再怎麼想也得不出結果來。
很快就看到了花域,浮島上燈火點點,是還未睡去的花仙在秉燭夜談。
停在雲上,花朝思索著要不要去找藤月家借宿一晚,不然去白曇家也行,反正她晚上也不睡。選擇有很多,當花朝看到百花宮中明滅不定的燭火時,心也跟著搖擺起來。
出去借宿不是更怪了嗎,如果被人問起來,她這腦瓜還不一定能圓謊,一說謊,指定漏洞百出。
猶豫了一會兒,落在了宮門前。
猜想到可能會跟楚玄碰面,卻沒想到他就站在門外。楚玄恢復了原先的體型,十七八歲的少年將雙手抱在胸前,身體靠著門框,閉著雙眼休憩。聽到她的聲音,便睜開眼睛。
「回來了。」他垂下手臂想上前來迎接她,卻像顧忌什麼似的,定在了原地。
花朝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也不敢多問,故作自然道:「你還好嗎?」
她關切的話語迴蕩在空曠的里,花朝的目光往下移,看向自己腳下踩的石板地面,路兩邊有長明燈照亮,石板之間的縫隙中透著些鮮嫩的綠色。
楚玄垂眼,並沒有說什麼。
問出口的話沒有得到楚玄的回應,花朝的語氣更加慌張,「我不是故意躲你,是要與百藥神君把事交代清楚,還有你發、情期的問題,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楚玄什麼都沒說,花朝就一股腦的全都交代出來了。楚玄聽了,眼神一沉:「你都知道了?」
他的聲音稍微重一點,花朝就害怕起來,怕他生氣自己自作主張將他的私密事同外人說,趕忙解釋說:「我問你你又不跟我說,看你那樣受煎熬,我心裡也不好受,便順道請教了百藥神君,我,我不會再跟別人說。」
「那你是怎麼想的。」楚玄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抬眼凝視她,希望能看到她的態度。
身體因她而起情、熱無藥可解,但他不相信花朝對他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心動。
「如果你現在沒有辦法接受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接受。」楚玄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他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不介意再等下去。
只要花朝還在他的視線中,他就不會讓花朝喜歡上別的男人。
她沒有別的選擇。
氣氛很不對勁,花朝感覺再這麼僵持下去,楚玄可能就要對她說出那句無法挽回的話了,她尷尬的笑兩聲,說:「我們不是親人嗎?現在這樣的關係也挺好啊。」
「不好。」楚玄攥緊了手掌,手心捏的通紅,「一點都不好。」
他想要她,想的都快要發瘋了。她卻察覺不到他的感情,甚至安於現狀,連更進一步的機會都不給他。
落在她身上灼熱的目光始終不曾移開,好像要將她生吞了一樣。花朝眼神亂瞟,看天看地,就是不敢與他對視,心慌意亂,緊張到手指都緊繃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
她該怎麼拒絕楚玄,他才不會生氣?
花朝根本想不到辦法,靈光一閃,不如逃避。
「今天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吧,我先回去睡了。」她自顧自從楚玄身邊走過,推開門走進去,鼓勁向前走,頭都不敢回。
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步步緊逼,花朝後腦發麻,腿都快軟了。
剛進正殿,就被人從身後扣住了手腕,走不了了。他的聲音在身後低低的響起,隱忍而決絕,「朝朝,我心悅你,想要與你共結連理,白頭偕老。」
他說的那麼明顯,花朝連攪渾水都沒法兒下手。
楚玄抿了抿唇,擰著眉說:「你是怎樣看待我的,難道就沒有一瞬間為我動心過?」平靜的語氣下,是起了波瀾難以平復的心。
被他問話,花朝就想起自己被他美色所迷時也會心跳加速,被他細心照顧溫柔對待的時候也想過,能跟他在一起,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她有過,不止一次為他而心動。
花朝從來沒有深思過自己的感情,她沒想過那些,她的生活只有修煉和造法器,來往最多的也就是幾位師兄,兒女私情的事對她來說陌生而遙遠。
側過身來,半邊身子偏向他,眼睛看著鞋面避開楚玄的目光,「可是,我們是朋友是親人啊,我們之間變成那樣的關係不是很奇怪嗎?如果你再這麼執著下去,我們就回不到從前了。」
「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楚玄捏緊她的手腕。
回不去了。
花朝突然意識到,楚玄已經徹徹底底的長大了,只有她,還在懷念那段時光,懷念那個還沒長大的依偎在她手掌心的小狼崽。
在凡間歷劫的歲月,有笑有淚,雖然不盡如人意,但無論是歡笑還是痛苦,她身邊始終有楚玄陪著,不管他是狼還是妖,他都是花朝心底無法割捨的重要的人。
阜城靜湖之後,她以為兩個人相認重逢,關係就回到了從前那樣好,而那只是因為楚玄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他一直在委屈自己,遷就她。
她不能失去楚玄。
而楚玄在等她一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