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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藥手上調製丹藥,平靜地同花朝說:「魔界在等魔尊降世,若是有魔氣溜進來,也許是在尋找即將降世的魔尊。」
「來天界找魔尊?」花朝啞然失笑,「天界可是絕對禁止魔族入內的。」
百藥低著頭專注手上的藥粉劑量,回她:「令師紫徽天尊已經閉關百年之久,玉華帝君忙於平衡天地,對壓制魔界也是有心無力。自從天魔大戰之後,天界壓制魔界已經千年了,等到新的魔尊降世,天地之間的力量懸殊又要重新洗牌了。」
冷淡的語氣說出話來卻叫人憂心,天界恐怕也只有百藥一人能將這種大事淡然的講述出來。
他只救人不殺人,真要戰起來,也不會出現在戰場上。
調配好丹藥,拿給仙子去青銅爐里煉製,才抬起頭來看花朝,眼神在她脖頸上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事要問我嗎?」
前一秒還在想天界與魔界的恩怨,突然聽到百藥主動問她,花朝便想,她還真有事要問:自然是關於楚玄身上的怪病。
只發生這一回便讓她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要是他一直這樣反反覆覆的發病,別說修煉了,就連普通的見面都做不到。
「是有一件事。」花朝回想了一下楚玄發病時表現出的症狀,「我有一個朋友,他平時人很好,但是偶爾有幾天會發熱、呼吸急促,身上還會散發香味,然後就一個人躲著。這是病嗎?」
百藥答:「你的這位朋友是只妖獸?」花朝坐的那麼近,他一早就聞見了她身上纏著的淡淡的妖氣。
雖然說帶妖獸入天界並不是大罪,但也沒那麼光彩,花朝勉強點點頭,同時求百藥不要跟別人宣揚這件事。
百藥對別人的仙使並不感興趣,同她解釋妖獸身上的症狀:「野獸化妖,天性難除。你的朋友應是年紀到了,便會有發、情期。」
「發……情……!?」花朝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控制不了天性,楚玄才會親她,才會對她那樣,還好還好,「那等這個時期過去,他就會恢復正常吧。」
「常理來說,獸族發、情期只有入春和入秋。不過……」百藥瞧了兩眼她脖子上淡淡的紅痕,又嗅到她身上還未散去的桃花酒香,補充說,「若是他靠近自己的心上人,情、熱難解,發、情期便斷斷續續無絕期。」
「您的意思是?」
百藥說話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有什麼便說什麼,「天界的四季並不分明,你的朋友被情、熱所困,應當是與心上人距離太近,卻又不得芳心。」
聽罷,花朝第一反應是楚玄會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又疑惑怎麼會有人不喜歡楚玄,漸漸的才想起,這幾天跟楚玄在一起的人,好像是——她。
不是吧……
應該不會吧……
花朝咬緊了下唇,思緒突然混亂起來。百藥神君從不說謊,現在想起來,楚玄與她獨處時的反應,的確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難道他真的對她……有那種心思?
可是,不應該啊。她養他長大,他們在一起相伴了十五年,再怎麼說也應該是親人關係,楚玄怎麼可能會將她看作是……心上人……
不可能。
混亂的思緒一時難以理清,花朝又問百藥,這個症狀有沒有辦法可以緩解,或者修成仙后能夠根除天性?
百藥:「沒辦法,即便修成仙,也只是稍稍可控,想要根除天性,除非斷情絕愛,無欲無心。」
三界能達到如此境界的人,屈指可數。
得到回答,花朝徹底沒了辦法,同百藥神君道謝後,離了司藥宮。
粉色身影剛出宮門,仙子便捧著煉製好的丹藥呈給百藥神君,支吾道:「溪元上仙與她那位朋友的事,您是什麼打算?真的不管嗎?」
從花朝剛進來,仙子就瞧見她脖子上的印記,雖然顏色淺,但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百藥細細查看丹藥的成色,平淡道:「我與文旭是朋友,溪元又是文旭的師妹,就是她真有不光彩的事,也輪不到我打算。況且,衛戰那麼暴躁的性子都許了那妖獸留在百花宮,想來他們也有考量。」
仙子小心道:「只怕這事兒要讓帝君知道,溪元上仙會受罰。」
收妖獸作仙使是一回事,做了戀人,便是另一回事了。
「她自己會有打算,又不是三歲大的孩子分不清利弊。」百藥忙碌一天已經累了,讓仙子將丹藥收起來,他起身去休息。
「是。」仙子捧著托盤走去儲藥房。
並非仙子愛多管閒事非要操心花朝的事,而是花朝為人很好,長得又美。雖然與人來往不多,但常常有求必應,下到地仙上到神君,天界很少有人會不喜歡她。
只可惜這種事兒外人幫不了忙,還得要她自己來作決斷。
穹頂一片深藍,清澈透亮,抬頭隱約可見星君們在星宮中忙碌,一抬手一翻袖,便是一道絕美的夜景。
花朝在沒有光的地方會犯困,這也是她無法完全克制的天性,即便成了上仙,也沒有長進。
她該如何面對楚玄。
要不就乾脆裝聾作啞,躲在房中不見他,時間一久,他應該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但那樣對楚玄來說太不公平,他並沒有做錯什麼,而且他在凡界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能朝夕相對,自己卻想著對他閉門不見,真是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