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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吃了三天的山珍,加上花朝隨身攜帶的上好丹藥,楚玄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某天,天氣稍好一些,花朝撥開了懸掛在山洞口的木傀儡,走出山洞,在淹沒膝蓋深的雪地里與楚玄互相攙扶著爬到山頂。
站在高處向下看到一片白茫茫,如墨繪成的松樹在寒風中微微顫抖,湛藍的天空,沒有溫度的太陽。站在山頂上,呼吸都順暢了。
花朝引導著楚玄與她對著跪下,在他的左手掌心與自己的右手掌心上各劃出一道傷口,細小的血珠從傷口滲出,花朝拉住他的手掌與自己的合在一處,血液相碰,互相滲透。
「天地為媒,日月星辰為證,我花溪元與楚玄在此結下血契,餘生同甘苦,共白頭。」
蒼涼的深山中沒有人見證這場儀式,寒冬臘月,天上連路過的飛鳥都沒有一隻。
楚玄看著手中漸漸復原的傷疤,還帶著她血液中流淌的仙氣,血肉相融的感覺讓他前所未有的幸福。這是比標記更深層次的占有,不止是氣息,就連骨血也明明白白的交給對方。
他終於擁有了這個女人。
站在高山頂上,腳下是一望無垠的白色雪地,而她站在他面前,鬢邊的髮絲被風吹的凌亂,小臉都被吹紅了。
楚玄雙手捧住她的臉,用掌心的溫度暖她的臉,便見她衝著自己盈盈一笑,說,「等你再恢復一些,我們就回和光島去吧,那裡氣候和暖,依山靠海,對你重新修煉有好處。」
「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去哪裡都好。」楚玄柔聲回答,俯下身在她唇瓣上輕輕一吻,虔誠而深情。
溫熱的呼吸撲在冰涼的臉上痒痒的,花朝暢想著兩人的未來,心裡格外開心。但當她看向楚玄,卻發現那雙好看的眼睛深情的望著她,漸漸蒙上濕潤的水霧,一顆淚珠從眼眶滑落,從眼角流到下頜。
花朝收起了笑容,緊張兮兮地替他擦掉眼淚,「怎麼哭了?」第一次見楚玄流眼淚,花朝無所適從。
「沒事,是太開心了。」楚玄握住她的手,「山上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牽著手走下山去,腳下的雪踩下去有半米深,表層的雪被風吹起很容易迷了眼睛,花朝躲在楚玄懷中,他雖然沒了修為,但本體是狼,身上總是熱乎乎的,在冬日裡抱著他就像被柔軟而溫暖的被子包裹著,花朝格外滿足。
走到山腰,乾燥的冷風中摻雜了幾分妖氣,花朝眉頭一皺,說:「好像附近有妖,我去看一看,別是來捕獵的。」說罷,催促了楚玄先回去休息,她去去就回。
花朝離開後,楚玄站在原地,片刻後,他沒有往山洞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向了花朝的反方向。
雖然沒有修為,但狼靈敏的鼻子讓他認出了幾位「熟人」的味道。
距離拉近,他漸漸聽到了隱藏在暗處的幾隻妖在低聲密謀。
「大哥,楚玄果然沒修為了,他現在就是個任人宰割的狼崽子,咱們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
「大哥,三哥說的對啊,咱們得給二哥報仇。楚玄那麼看重那個女人,不如我們抓了她,然後逼他自殘,然後在他面前將那女人殺了,也讓他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
「不要輕舉妄動,那個女人身份不簡單,小心得罪了天界,得不償失。」
話音剛落,三人就察覺到逐漸接近的氣息。楚玄循著聲音正面走向墨綠色的松樹林,看不破他們的偽裝,直言道:「有什麼仇什麼怨直接衝著我來,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不會放過你們。」
說罷,三人褪去偽裝在雪地中現身,肆意的笑出聲來:「你不放過我們?笑話,楚玄你還以為你現在是不可一世的黑狼妖呢,你連妖骨都沒了,拿什麼跟我們斗?」
看清三人的面目,楚玄隱約想起自己曾在妖界被人監視,雖然看不透他們的真身,但他也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為禍妖界的四大凶獸。
卜虎,蛟龍,厲蟒,灰熊。他們四兄弟之二的蛟龍,確實是死在他的手上。
楚玄咬緊牙關,「要尋仇就找我,不許動她。」
「他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那個小丫頭,你還真是個情種。」卜虎冷笑一聲。
灰熊已經聽得不耐煩了,「大哥,別跟他廢話,我現在就殺了他,為二哥報仇!」說罷,揮舞著拳頭向楚玄打去。
兩□□腳上斗的不分勝負,灰熊竟然還有些落於下風,一時氣急敗壞,動了妖法,一擊就將楚玄打出了三米遠去,整個人撞在樹幹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曾經高高在上傲視群雄的黑狼,就這麼被人踩在腳下,三隻凶獸看在眼中,心中得意又快活。三人一起對付楚玄,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沒過一會兒,楚玄就趴在地上,口中吐出的血染紅了雪地,整個人像被凍僵了一樣一動不能動。
厲蟒吐出紅色的信子,看著山上花朝走去的方向,□□著說:「大哥,一會兒咱們把楚玄弄死後,能不能把那個女人抓起來玩一玩,兄弟活了這麼多年,還沒碰過上仙呢,這次也有機會嘗嘗鮮。」
灰熊也應和著點頭,「就是,讓楚玄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他了,咱們就把那小丫頭綁起來,當著他的面玩,讓他死了下鬼城也不得安寧。」
被兩人一唱一和的說的卜虎也有些心動,「之前見過這女人作為天界使者去妖界,想來地位不低……不過她竟然能跟楚玄攪和到一塊兒,估計也不是個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