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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聽到的話, 也是楚玄故意用了大師兄的聲音說出來的。
他陰沉的眼神凝視著她, 看到她臉上的微笑時, 楚玄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冷言道:「你不是說願意留在這, 不是說不想見他,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你不是還在睡嗎?」花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出門前明明確認過楚玄還在熟睡, 怎麼會……
心底忽然生出一個猜想, 她震驚的轉頭看向星昀,她出來的事只有星昀一個人知道,而楚玄又在這裡, 「星昀,難道你……跟他一起騙我?」
聽罷, 星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帶著哭腔說:「奴才對不起王后,陛下親下的命令,奴不敢不從。」
「你, 你們……」被最親近的人背叛,被曾經愛著的人算計,花朝氣血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摔了下去。星昀眼疾手快上來扶住她,花朝甩手推開他,自己穩住了搖晃的身體。
她對星昀說:「你既然是替魔尊辦事的人,以後就少在我面前晃悠了。」
星昀流了兩滴眼淚想解釋,卻被花朝一聲「滾」,趕出了屋子。
她心灰意冷,還以為在魔界認識到了一個能懂她愛好的人,沒想到在楚玄的權勢面前,他們短暫的友誼如此脆弱。她不該奢求能夠在魔界交到朋友,星昀也不能再留在她身邊。
楚玄讓星昀幫他做這件事,是想破壞她跟星昀之間的關係,他一定對星昀起了不滿。如果她再把星昀留在身邊,那孩子凶多吉少。
屋中只剩下兩人,花朝面對著陌生的楚玄,相對無言。
花朝裝作生氣將星昀趕走,小小的把戲早就被楚玄一眼看透,這時候還不忘護著那個小屁孩,他的疑慮不是沒有道理。
楚玄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手上使力,花朝不得不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看他居高臨下的對自己露出微笑,笑裡藏刀:「看來你很喜歡我送給你的侍從啊?你還對著他笑,請他進屋喝茶,送他這些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他將一包木頭料扔到地上,在地上砸碎,指給她看:「這千年古樹是我送給你解悶兒的,你卻用它來勾引男人,怎麼,是我滿足不了你?」
純粹是污衊。
花朝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她不能順著楚玄給她的罪名解釋自己的清白,那樣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可能還會給星昀帶來殺身之禍。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地回他:「不過是幾塊木頭,你也當成寶貝藏著。你不相信我,設局試探我,難道是光明磊落?」
楚玄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摩梭著她的下唇,「你嘴上說著不想回天界,可還不是過來了。我不過試試你的真心,沒想到,你這張小嘴還真會騙人。」
「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天界使者,都是你騙我的謊話……」剛剛燃起的希望被迫熄滅,花朝的精神一下子垮了。
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楚玄煩躁又憤怒。都已經被他抓了現行,竟然還不認錯道歉,反而念叨起了那個使者。
「你想見使者?那我帶你去見他!」楚玄拉起她往外走。
踏上宮牆,站在宮牆之上的門樓前,楚玄指著那個踏雲飛上界門的身影,捏著她的下頜逼她正視:「看到了嗎?那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大師兄,他可是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回天界了,而你只能留在這裡,只能在我身邊呆著,哪裡都不能去!」
逐漸遠去的身影模糊成了一個白點,踏進界門中,被紅色的光芒籠罩,隨後徹底消失在了魔界。
「不……」花朝絕望的搖頭。
師兄怎麼會不管她呢?大師兄明明都已經見到楚玄了,他應該能猜到她也在這裡才對。為什麼就這麼離開了,都不想見她一面嗎?
長時間在陌生而壓抑的魔界,在喜怒無常的楚玄身邊呆著,花朝的精神越來越低落。前幾天還能跟星昀說上兩句話,如今,連他也不能留在身邊了。
她成了孤身一人。
脆弱的情緒,在一瞬間崩潰。花朝仿佛忘記了呼吸,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她絕望的眼淚,在楚玄眼中變了味道。他覺得她是在為離開的公衍哭泣,是見不到思念的人而悲傷落淚。
他心裡很吃味。
花朝在他面前哭了不知多少次,卻沒有一次是為他而哭。
「我還以為你有多深情,對你的舊情人念念不忘,若不是我強迫你,你連句愛我都說不出口。現在看來,你也是個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情種啊。」求而不得的心情讓他很不好受,惡劣地貶低她的感情,打壓她,要讓她知道自己的錯處,「又要關心奴才,又想見師兄,怎麼,想要他們一起伺候你!」
楚玄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她都已經本本分分地呆在魔界,固步自封,不妄想能恢復自由,楚玄卻還是不相信他,就因為她跟星昀說了幾句話,他就懷疑他們的關係,甚至還逼迫星昀跟他一起來編造這個騙局來試探她。
這根本不是愛,是偏執,是控制欲,他已經完全的瘋了。
花朝閉上眼睛平復呼吸,再睜開眼時,對眼前的人只剩冷漠:「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愛你,你怎麼污衊我,我都不在乎。」
聽罷,楚玄突然暴躁起來,「你不能不在乎!我是你的伴侶,你的夫君,我才是你的天!你怎麼可以說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