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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齒痕,遮不住。
要是出去給人看見,那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就……藏不住了。
「我換一身衣服就是了。」楚玄看出她的顧慮,轉身去換衣服,一邊解衣帶一邊說,「朝朝下一次可不要戲弄我了,若是給人看見,對你的名聲不好。」
「我哪裡戲弄你了?還不是你先……」花朝小聲嘟囔著,羞得捂住了後頸,回來兩天,連著兩天晚上被他蹭上床來壓著咬,她身上紅一塊青一塊,後頸上被咬了兩三口,現在還腫著,稍微按重了還疼呢。
她之前怎麼不知道狼妖這麼愛咬人。
好在自己散著長發能遮住後頸上的紅腫,若是給人看見……會損害她的名聲?
她之前有在意過自己的名聲嗎?多是考慮著師尊,不想給他丟臉。可她修的也不是無情道,就算是與人結了情緣,也不會損害修為。況且,仙與妖相戀又不是沒有過,只要相愛,任旁人怎麼說都不會動搖他們的心。
楚玄裡頭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衣,剛好遮住脖子,外頭搭一件寬鬆的繡金黑袍,腰間繫著將自己編成繩結的長情,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花朝看了他一眼,呆呆愣住。
額發遮住了他的額頭,露出一雙金色的眼睛,眼神銳利而溫柔,瘦削的下巴不失少年的清秀,鬢邊垂落兩縷長發,輕微卷著弧度,發尾弧度更大,讓他本就長而厚的頭髮顯得更加彭松,束在腦後的長髮卷得肆意,花朝抬手揉了揉他鬆軟的捲髮。
「朝朝,快到時辰了。」
被他小聲提醒才發現自己的眼神定在他身上太久,花朝忙推門出去,正撞上又一次前來叫人的天虎,看到兩人從屋裡出來,天虎甩了甩長長的尾巴,嗷嗷叫兩聲,催他們快行。
騎在天虎背上,不多時就到了琉璃池,池水深而清澈,池上修著蜿蜒曲折的棧道,連接著五處亭子,水中養著仙花游魚,幾朵淡紫色的風鈴草在亭子旁的石堆里散發清香。
天虎作為神獸只能在外圍等待,花朝帶著楚玄走上棧道,不多遠就看見文旭與百藥正憑欄對詩。
看見花朝來了,文旭與百藥說了幾句話,便走了過來。
「你終於來了,大師兄正找你呢。」
「距離祭祀典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呢,大師兄著急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對了,怎麼不見二師兄?」
「大師兄和二師兄正在一起,就等你了。」文旭說著,帶花朝穿過棧道,一邊走一邊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師尊也會參加這一次祭聖節。」
「師尊也會來!?」花朝情緒興奮起來,自從師尊閉關後,她有幾十年沒見過他老人家了,「那我們不應該去歸原墟外迎接他老人家嗎?怎麼催我往琉璃池這邊來?」
「大師兄說這是師尊的意思,他老人家會在祭聖典禮開始的時候到場,我們要坐在最前排,恭候他老人家。」
「好!」花朝開心的不得了,要見到師尊了,她有好多事想跟師尊說,還有……跟楚玄的事,雖然不知道師尊會是什麼態度,但這件事,她想第一個告訴師尊。
餘光瞥見跟在她身邊的楚玄,又小心翼翼地問文旭,「大師兄知道我跟楚玄的事了嗎?」
文旭回過頭看看她,又看看楚玄,「原本是不知道的,可你去妖界辦事都帶著他,回來復命,他也在殿外候著,別說大師兄了,就連凌霄殿裡的仙童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花朝慌張起來,別人也就罷了,大師兄可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若是知道她帶了一隻妖在身邊,說不定真會把楚玄給打下界去。
「你不要擔心,大師兄不是不講理的人,你的仙使安分守己又辦事得力,大師兄不會不接受他的。」
聽罷,花朝稍稍鬆了一口氣,跟在一旁的楚玄也微微躬身,「多謝神君。」
來到亭中,衛戰與公衍正坐在圓桌邊欣賞池上裊裊霧氣,見花朝與文旭過來,衛戰起身看向花朝,關心道:「怎麼現在才來?從妖界回來還沒休息好?」
花朝與文旭坐下,回道:「休息好了,只是昨夜修木傀儡,睡得晚了,今天才起的晚了些。」
說罷,看向公衍,神君金冠束髮,一身白銀色的長袍靜坐,靜靜的看向琉璃池中央的祭台,察覺到花朝看過來的視線,才轉過頭來,對上她慌張的目光。花朝恭敬道:「許久未見,大師兄近來還好嗎?」
「都好。」公衍看過花朝後,視線偏向了她身後,站在亭子外的黑衣少年。
花朝緊張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裙,她不怕二師兄、三師兄,平常師尊又很少管教她,最怕的就是惜字如金、說一不二的大師兄。
「我收了一個仙使,帶來給師兄們認一認。」花朝說著,起身去亭子外將楚玄帶進來,對著三位師兄介紹,「這是我的仙使,他叫楚玄,是只狼妖,但他心地善良又天資聰穎,我相信他一定升仙。」
楚玄俯身行禮,臉上表情端正,絲毫沒有妖物面見神君時的敬畏感,「見過各位神君。」
三人看了一眼楚玄,亭子外有許多仙人結伴同遊,不免多關注幾眼齊聚在此的紫徽天尊的四位徒弟,同時也看到了身為妖的楚玄。
可惜並沒有好戲看,公衍並沒有說什麼,說了聲知道便輕易接納了楚玄。
倒是衛戰眼尖,看見兩人手上戴著款式相同的手鐲,示意花朝拿袖子遮一下,不滿道:「你看哪位上仙會跟自己的仙使配戴這樣的法器,也不怕別人看了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