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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沒有可能,袁美玲把決定出去賣的想法告訴了他,也告訴了李冬青。
最後一次通電話,正是為了這事。
「對,對不起,媽,我想說的,可是……」袁東癱在地上,兩手撐著地,頭埋在手上,哭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我知道美玲死的冤,可冬青說,說了我們會去坐牢,媽,我不怕坐牢,我怕進去了,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於彩霞沒力氣了,抱起骨灰盒正砸在袁東額頭:「那也得說啊,你個畜生,美玲的命不是命呀。」
塑料材質的骨灰盒不重,倒是挺硬,袁東額頭被砸破,瞬間冒了血。
「你瘋了啊,打他做什麼?」李冬青張牙舞爪撲上來,要拉扯於彩霞,「為了個外人打你親兒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袁東好歹好有點原則,伸手推她個踉蹌。
李冬青目標立刻轉移,嗷的大叫,撲過來又掐又打,然後這次換成了於彩霞阻攔,兩個人換了位置,一個剛才保護丈夫,一個現在保護兒子。
袁東身體被打的晃晃悠悠,他目光淒涼,看了眼梁汝蓮,大概感覺沒臉,又低下,在兩個女人哭喊聲中低聲道:「我閨女……袁美玲去的地方叫天上。」
他自己都沒臉叫女兒了。
梁汝蓮搖搖頭,無法再直視這一場鬧劇,掏出手機給周隊打電話。
如果早點說出來,發現袁美玲剛失蹤的那天立刻說明真相,第一時間趕到天上會所,或許人還沒死。
現在過去幾天,能保留的證據不知道還能有多少。
第116章
「天上會所,那是哪裡?」中年出租司機愣了下。
作為跑了接近十年的老計程車司機,他真的很熟悉這個城市的每一個大街小巷,可這個名字聽起來陌生的很。
後視鏡里的年輕女子笑了笑,輕聲報了個詳細又模糊的地址。
「你說的是步行街後面那個灰色大樓呀。」計程車司機豁然大悟,他目光意味不明掃了眼後視鏡里的女子,「原來那個地方叫天上會所。」
懂了,知道哪裡了。
那個地方別說是他,估計所有的計程車司機都不知道,感覺長見識了。
城市裡有一些地方計程車是無法進去的。
女子口中的天上會所,實際是一幢很有年份的三層小樓,建築年齡大概有兩百多年了吧,據說是德國當年遺留下來的辦公場所。
別看現在城市發達了,但再漂亮的小洋房,和這個什麼會所一比,就像濃妝艷抹的女人遇到了奢華低調的貴夫人。
缺的是底蘊。
那個地方早在多年前便被市文物局掛了個二級文物保護單位的牌子,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改裝了,門前有大片人造的綠地與景觀,在原有的基礎上精裝修繕了一遍。
一開始大家都好奇這樣的文物單位會改造成什麼,後來發現這裡禁止閒雜人等靠近,大老遠就有穿著制服的保安站崗。
普通人不知道裡面幹嘛的,但城市通的司機怎能不知道?
司機群早就有人說過,晚上曾經在附近接到過從裡面走出來的客人。
接到的人不多,但大體分為兩類,第一種,喝醉酒的男人,中老年人偏多,個個穿著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第二種,非常漂亮的女人。
漂亮成什麼樣子吧,大概十天半月見不到的一個的那種。
做司機久了,對晚上的單身女子一般特別敏感。
這些漂亮的讓人忍不住要偷偷看了再看的女子雖然穿著不暴露,但依然有著風塵女子特有的氣息。
所以那個地方,應該就是高端的那種地方了。
位置就在市中心的繁華區域,從燈火通明的主大道拐進條不怎麼寬闊的小巷,前面忽然豁然開朗,有點像桃花源的感覺。
計程車司機停下,客氣道:「十五塊三,您給我十五就行,只能到這裡了,裡面進不去。」
仿佛為了證明他說的不對,一輛掛著吉利號碼的豪車,氣勢洶洶越過,留下串尾煙,直接進去了。
看起來衣著有點寒酸的年輕女子結帳,打開車門。
司機沒直接開走,磨磨蹭蹭掉頭,他想看看待會發生了什麼,等等空閒下來發到群里,給兄弟們打發時間。
他不知道,這位女子正是前段時間網上大火特火,拯救跳樓紅樓女子的那位警花。
數米之外,幾名剛剛對豪車敬完禮的保安立刻目光警惕走過來。
其中一人大約是小隊長,目光掃了好幾眼年輕女子,確認不認識,皺眉道:「你是誰?」
梁汝蓮這會已經角色上身了,身體微微發抖,表情緊張:「我,我叫小蓮,我找一個叫娜塔莎的。」
「娜塔莎?你等一下。」保安隊長態度立刻緩和下來,他轉過身往旁邊角落走了幾步,掏出對講機,「這裡是門衛,這裡是門衛,讓娜塔莎出來一趟,有個年輕的姑娘找她。」
過了足足二十分鐘,才從裡面走出來個性感的中年女子,她穿了件紫紅色深V晚禮服,脖子耳朵上的首飾不靈不靈閃,人還未走近,晚風先帶過來一陣濃濃的香味兒。
保安隊長聞香識女人,轉過身猥瑣一笑:「嘿,娜塔莎,這是新來的菜吧,看著挺乾淨的。」
「反正是你吃不起的菜,德性,把手給老娘拿開。」娜塔莎咯咯嬌笑,狠狠掐了把湊過來要親自己的保安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