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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那麼多事,按照人設分析,寧子海道歉,試探挽回,屬於正常操作,但跳過那麼多直接提出結婚?
事出反常必有妖。
說謊能做到表情毫無一絲變化的人不對,尤其是眼睛。
寧子海滿腔恨意硬要裝出情意綿綿,宛如火山熔漿和一汪清泉,專業演員恐怕都不行,他眼神下意識閃躲。
梁汝蓮大概明白了,嘆口氣:「寧子海,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嗎?」
寧子海即使在裝依然要維護自己最大的自豪,矜持道:「還行吧。」
「你的聰明在我看來就是笑話。」梁汝蓮本打算放過他了,非得這個時候來討打,除了作死想不出別的,「你是傻還是缺心眼,到現在還看不出我是故意的?」
寧子海心跳忽然慢了半拍:「什麼故意的?」
梁汝蓮眨眨眼:「你懂。」
一直以來,寧子海所依仗的,不過是原身視為天地的愛,他可以為所欲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始終認為就像籠子裡養大的小鳥,縱然暫時飛上枝頭,但只要吹聲口哨,早晚乖乖回到自己掌心。
可早不是鳥了,是只即將翱翔於天地的雄鷹,是他以後不能所及只能仰望的存在。
寧子海臉色瞬間蒼白。
他懷疑過,什麼當人面老提欠條的事,什麼打掃七天驢便便,但後來統統否決,只想著關係恢復到以前再說,到時候大發脾氣教訓一頓,讓她意識到給自己帶來多麼大的麻煩。
都是故意的?
「你竟然以為我心裡還有你,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梁汝蓮目光憐憫,「還有,你真的不知道現在自己就是個笑話嗎?你的舍友,全村社員?知道他們怎麼想你的嗎?你肯定知道,只是你不想知道。」
「一個人立世之本,不是聰明,是品德,你這樣的人即使考上大學,也只不過成為新的一群人眼中的笑話。」
「承認吧,面對自己不堪的一面那麼難嗎?」
每個人的崩潰點都不同,比如社恐晚期,接到周末單位聚會嚇的睡不著,但如果接不到邀請,會死,想自殺!
這些話在正常人聽來或許沒什麼,最多惱羞成怒,對於寧子海,卻像被脫光了衣服遊街示眾。
他的自負,他的驕傲!
梁汝蓮送他最後一根稻草,輕聲道:「祝你考上好大學,順利通過政審。」
培養國之棟樑中的棟樑的幾個頂尖學府,有專門的政審組。
梁汝蓮說完,立刻警惕鑽進人群,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她得維護自己准軍人的形象。
和三人匯合後,分別進入考場。
為了防止作弊,同村知青全部被打亂,四人分別在不同考場。
考場內,很多人早早到了,但鴉雀無聲,有的深呼吸,有的反覆檢查文具,試圖緩解緊張情緒。
監考老師準時進來那一瞬間,空氣像是靜止了。
試卷先交給最前面的考生,再依次傳給最後的,梁汝蓮,就在第一排。
五分鐘閱卷時間過後,隨著監考老師輕輕一聲令下,中斷長達十年的高考終於開始了。
第一場數學,對於大部分考生來說,是最難的。
後世曾經有很多人看完這次的數學試卷感嘆,太簡單了,初中生都會做。
那是因為時代不同。
中斷十年,沒有老師,沒有系統指導,資料書本匱乏,全靠自己。
但梁汝蓮不一樣啊,後世初中生都能做的試題,對她來說就像最簡單的加減乘法。
她沒有提筆做,宛如老師般根據王大紅兩人的情況暗暗估計大概能拿多少分,估算完兩人的再林曉萍。
別的學生要麼奮筆疾書,要麼愁眉不展思索,只有她,就拿著試捲髮呆。
這讓監考老師有點不滿意。
不會做可以理解,但不能不做呀。
監考老師有兩人,前面一個後面一個,前面的大概四十多歲,長相儒雅,他走過去輕聲問道:「同學,需要幫助嗎?」
梁汝蓮醒悟過來,無聲搖搖頭,拿起筆。
然後,大概二十多分鐘後,又不動了。
她就在第一排最中間,與這位中年男子距離只有一米多,想不注意都難。
中年男子無可奈何嘆口氣,大概明白了什麼,但愛莫能助,總不能替她做吧。
過了會,他站起巡場,路過時忍不住瞄了眼,只見試卷上密密麻麻,不是他想像中的大片空白。
難道發現不會做,隨便亂寫的?
有了這個想法,大腦下意識判斷,嗯,第一道填空題是對的,第二道也是對的,第三道……
一直看完目光所能及的試卷第一頁前面的填空題,中年男子忍不住擦擦眼,一道題沒錯!
他忍不住悄悄換了個角度,再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另一位監考老師巡場擦肩而過時悄悄推了下提醒,監考呢,發什麼呆呀。
中年男子如夢初醒,點頭表示明白,剩下的時間,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名漂亮的女生身上,借著監場,幾乎看完了幾乎所有試題。
中間生怕計算出錯,還掏出紙筆快速驗算。
答案全部正確!
怎麼可能呢?
如果沒記錯,漂亮女子一開始發呆,然後從動筆到放下,最多用了二十多分鐘。
二十多分鐘,把試題全部做完,而且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