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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關心呀。」梁汝蓮詫異道,「你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林曉萍:「……那你為什麼要問?」
難道想看她笑話?
梁汝蓮眨眨眼:「因為剛才他約我明天一起出工。」
梁汝蓮見過太過感情受創的人,再怎麼深切的安慰,就像在呼呼冒血的傷口上吹口氣,能感覺到片刻溫暖,卻沒有任何實質性作用。
她秉承直接來狠的,讓對方意思到不值得,讓殘餘在心間的愛變成恨或者消失後,傷口才會結疤,再慢慢被時光沖刷恢復如初。
寧子海前腳剛分手後腳就來撩他,如果換做原身,沒準就成功了,可見非常的善於抓人心。
梁汝蓮猜測,林曉萍應該多少被rua了。
林曉萍滿眼寫滿震驚,似乎下一刻會撲上來:「你,你說謊!」
梁汝蓮指指身後:「你現在出去追還來得及,或者我可以陪你去男知青宿舍當面對峙,哦,對了,他剛才靈感爆發,給我寫了首詩。」
林曉萍跳起來,發現地上少了只鞋,剛才滿腔憤怒無法發泄,不知道飛哪裡去了。她趴在床沿,滿頭黑髮垂下來,忽然身體一頓,就這麼保持女鬼般的姿勢,嗚嗚哭出聲。
楊秀娟手足無措,上前想安慰,卻被梁汝蓮拉住。
梁汝蓮輕輕搖頭,起效果了,哭出來就好。
「來,咱們學習吧。」梁汝蓮表情淡定,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拿起桌上的學習資料看了眼皺眉,「這裡還沒學會?」
這段時間裡,兩人的基礎摸了個差不多,一句話總結,底子太差了,尤其數學和幾何。
按照原有劇情里,整個鄉飲村考上大學的只有兩人,寧子海和林曉萍,其中寧子海成績還是全縣第一。
楊秀娟想解釋,剛才不過為了做出樣子隨便翻了一頁,目光卻掃到梁汝蓮另張手上拿著的人事通知單,如此距離看的很清楚,小聲問道:「這是哪來的?」
剛才出門時明明什麼都沒拿。
梁汝蓮大方給她們看。
兩人的反應才是正常是老館長想要的,看清上面內容後,捂嘴瞪眼,如果不是考慮到還有個傷心嗚嗚哭的室友,絕對會擁抱歡呼,甚至激動地當眾劈個叉。
那代表著什麼,兩人太清楚了。
「恭喜你,茹蓮。」楊秀娟儘量把聲音壓的很低,她一點不都嫉妒,這是應得的,只不過有點感覺屈才。
「沒啥恭喜的。」梁汝蓮隨手放到桌上,忽然想到什麼。
三個室友中,林曉萍考上大學,王大紅是家裡的獨女,兩人之後的生活都不錯。
除了楊秀娟,她是家裡的老大,下面有弟弟妹妹。劇情里對她的結局一筆帶過沒細說,但能看得出,似乎被弟弟妹妹拖累。
回頭先問問老館長再說吧。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寂靜夜裡,聽起來有點嚇人,連林曉萍都嚇的停止抽泣。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接著是同樣急促敲門聲。
「梁知青在嗎?快,你家人來的加急電報,讓你趕緊回去。」
第19章
打開門,一個臉熟的村民身邊站在身出墨綠色制服的郵差。
梁汝蓮沒有個人印章,簽完名後摁手印。
沒有網絡電話的時代,一封信,一張郵票,所有思念夾在字裡行間,慢悠悠的來,慢悠悠的去。電報,非常非常少見,加急更屬於天大的事。
電報上只有兩個字:速歸。
「茹蓮,我這就幫你收拾東西吧,對了,你得去省城坐火車是吧。」等送走郵差,楊秀娟緊張地走來走去。
別說她了,林曉萍也不哭了,欲言又止。
她猶豫了下,還是說了:「省城去海市只有上午一班車,到省城需要六個小時左右,你大概要住賓館,記得去大隊開介紹信。」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怕是家中出了大事,最有可能家人遭遇意外。比起這個來,她的事算不了什麼。
「謝謝。」梁汝蓮向她點點頭,「不過,誰說我要回去?」
三人一愣,同時想到梁汝蓮的遭遇,但不是慪氣的時候,加急電報都來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梁汝蓮知大概猜到她們要勸,擺擺手:「我明天回封電報看看啥情況再說。」
她心裡非常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婚姻那事唄。
原身長得漂亮,部隊大院小伙子眾多,身邊不缺乏愛慕者。其中有個最討厭的,從小老往她衣服上抹鼻涕泡,經常欺負的她哇哇大哭。
她給父母告狀,父母無動於衷,因為,小討厭鬼是父親的上司。
原劇情里,原身雖然恨極了父母,恨不得此生再也不見,但畢竟血脈親情,接到電報還是回去了。
等發現這事哪裡肯,犧牲一次不夠還要犧牲第二次?再說她滿心裡除了寧子海再也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一番大鬧之後,就此斷絕關係,悲慘人生徹底拉開序幕。
梁汝蓮肯定不回去,回去幹嘛?她不會和任何人結婚的。
第二天,等大喇叭響了好幾遍才不慌不忙起床去大隊。
老村長料到她會來,急火火催促:「介紹信給你寫好了,請假條直接摁手印。」
同樣以為她要回去。
「大概想給我說對象了,我去縣城回封電報。」梁汝蓮已經想好了措詞,一番解釋後請了半天又成功借到自行車,推著自行車走幾步想起差點忘記正事,「對了,寧子海昨晚找我,說要向我學習好好表現,主動請纓背驢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