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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伊側過頭看向漢弗萊,「你先回去吧。失職的事,我們以後再談。」
跟店員不同,特伊早就囑咐過漢弗萊,不要讓薛信然離開他的視線。
漢弗萊沒有做到。
特伊可以放過無辜的店員,卻不會不追究漢弗萊的責任。
銀眸男人一腳踩在牆面上借力,輕輕鬆鬆躍過了接近三米的圍牆。
他尋著少年的痕跡追蹤而去。
時間過得很快,明媚的午日烈陽漸漸西垂,天色暗了下來。
薛信然就如魚兒入水,除了一開始的些許痕跡,再也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就連街邊的監控也沒有捕捉到過一次少年的身影。
時間滴滴嗒嗒的走,薛信然可能抵達的範圍越來越廣,他們的查找難度也越來越大。
這場轟轟烈烈、浩浩蕩蕩的追逐戰,持續了三天後,軍部終於承認薛信然的能力,開始將重點放在飛艦上。
他們認為,薛信然逃離,肯定是想要離開麥卡錫,而離開麥卡錫,就肯定得上飛艦。
只要將讓人留在這顆星球上,花上一段時間慢慢找,肯定是能找到的。
特伊接到軍部的消息時,正站在二樓、薛信然的房間中。
空氣里,屬於少年的味道越來越淡了。
特伊面容冷峭的眺望遠方。
最後,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時,房間內終於響起了腳步聲。
這是特伊第一次,因思緒混亂而無法遮掩行走的動靜。
他離開了房間。
-
與此同時。
麥卡錫另一座城市「蒙喀什」。
將一頭黑髮染成棕色,戴著鴨舌帽的少年踏上全然未知的土地。
跟特伊熟悉的樣子不同。
薛信然不僅改變了發色,他還在街邊的小店裡買了幾張紋身貼。
醜陋的疤痕斜著貫穿了少年精緻的面孔,從他的左眼上,越過鼻樑,一直延伸到右邊的臉頰。
因為疤痕太過於巨大和醜陋,所以看過他臉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將注意力放在疤痕上,從而忽略掉薛信然本身很好的底子
既然要逃,通訊器和黑卡這樣會暴露位置的東西都不能帶。
薛信然只帶了一點現金。
這兩天,他用這些現金租了蒙喀什貧民區內相對好一些的單間房子,又買了一個廉價的通訊器,在這裡安了家。
他手頭的錢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但好在,這裡離的足夠遠。
而且因為是貧民區,這裡魚龍混雜,甚至還有一些罪犯隱匿其中,不論你做什麼事都不需要身份證明。
總而言之,薛信然覺得他可以在這裡龜縮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找到時機乘坐飛艦。
「哥、哥哥……」
薛信然正在收拾房間,他對面是一個金屬破爛打造的窩棚,裡面住著一對姐弟。
此時,髒兮兮的弟弟頂著一張黑黢黢的臉,用伶仃的身體走到門縫邊,探頭探腦的往裡看。
「嗯?」薛信然看了他一眼,繼續掃地,只是聲音柔和了些許,「怎麼了?」
那小孩憨笑著,鼻子下面有亮晶晶的鼻涕水兒。
「哥哥……昨天那個糖,可以再給我一個嗎?」
薛信然想起來了。
他昨天跟著房東來這裡租房子,第一次碰見小孩的時候,隨手給了他一粒糖。
那是萊安給他的零嘴——混合了多種堅果的牛軋糖,味道不是很甜,但奶味和堅果的香味很濃。
他吃了一些,還有一些隨手放進了背包里,現在還剩下幾顆。
小孩似乎也覺得自己上門討東西吃的行為不好,他撓了撓頭髮,「糖果太好吃了,我想吃一半,剩一半給姐姐的,結果不小心全吃了。」
姐姐還沒有嘗過味道呢!
小孩愧疚了一整晚,終於戰勝了害羞,跑過來找薛信然要糖。
薛信然看著他純真的眼眸,想到了藍星上那些可愛的孩子們。
想到了他沒有被冰封以前,鄰居家頑皮的小男孩兒。
他放下掃帚,將背包里僅剩的四顆糖都拿了出來,放在了小男孩手心裡。
「拿去吧,跟你姐姐分著吃。」
小男孩完全不怕他臉上的「疤痕」,笑的見牙不見眼,又說了好幾聲「謝謝哥哥」,才光著腳丫跑進了廢棄的窩棚里。
薛信然看看他小小的背影,心裡卻在感嘆,不管是多麼先進的時代,貧富差距永遠存在,不可磨滅。
而貧民的待遇,只不過是從曾經的茅草窩棚,升級成了金屬破爛堆成的小家罷了。
薛信然將自己大約二十平米的出租房打掃乾淨後,他打開通訊器,開始在網上遊覽近期發布的軍政信息。
網上沒有任何關於藍星人的新聞,這說明軍部沒有公布他的身份。
薛信然繼續看。
他並沒有發現太過明顯的追捕動向。
只是有一些居民反映,最近巡邏的士兵人數變多了,家裡的未成年小孩兒經常被那些軍人攔下。
而且薛信然注意到,軍部竟然不止在查跟他身高體型差不多的少年,連未成年的少女都沒有放過。
……難道是覺得他會把自己打扮成女裝大佬?薛信然有點無語。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不少人都在吐槽最近飛艦檢查嚴格了好多,身份信息要再三比對過才會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