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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曜一直沒想過,原來父親一直計劃著這個!
不過他本身就對這藏污納垢的聯邦沒有一點歸屬感,甚至沒有一點好感,再加上聯邦一些軍火商人和勢力龐大的家族,仗著自己有錢有權,就隨意捕捉其他星球的公民,當做奴隸販賣……
凌曜心中忽然有了明確的目標!
當初人魚族在聯邦軍隊鋼鐵怪獸的武器之下,「自願」加入了聯邦。如今他們也能使用掌控這些武器,為什麼還要向著聯邦低頭?!
他高高的眉骨上不斷有雨水淋成的水滴落下,凌曜雙眼微眯,心中惡狠狠的想著,那他第一步,就親自去拿那個捕捉他的軍火商人開刀!
既然要反叛了,軍火肯定是不嫌多的!
「凌曜?」
隔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忽然出現的一道如同小奶狗般細弱的聲音,將凌曜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抬起頭,目光投向出聲處,少年卻已經腳步匆匆的跑到了他身邊,高高舉起傘,將他拉進傘的庇佑之下。
「你怎麼不看簡訊啊!?衣服都濕透了!你不冷嗎?」
少年細細的眉緊緊蹙著,鼻尖被冷風吹得紅通通的,眼角也有些紅,不過雙眼卻無比明亮,就像天上那些星星,全都落入他一人的眼中。
凌曜心中黑色的火焰就像被一盆水迎頭潑滅,在看到鍾瓷的瞬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如果參與到戰鬥中,那必然會和鍾瓷分開,他明明承諾過不會食言的……
在雨水的滋潤下,人魚皮膚上又浮現出小小的,灰藍色的鱗片。他的視線落在鍾瓷高高舉著傘的手上,猩紅的眼眸被路兩邊的霓虹燈照的明明滅滅。
……
回到家之後,余白催著凌曜去洗澡。
等男人洗好澡,披著浴袍出來,余白已經在沙發上看電視了,充滿高科技的懸浮屏幕上,正重播著貓形人反叛軍的新聞。
斷裂的肢體,鮮血淋漓的殘軀,建築在炮火中化為齏粉,滿臉髒污的孩子無措的縮在雜物的陰影中。
新聞主持人面無表情痛斥的反叛軍的惡行。
「鍾瓷,我……」凌曜開口。
「不用說啦~」少年聞言,回過頭,他早就明悟,人魚不可能一直陪伴他的。
鍾瓷柔和的笑臉和電視上血腥的戰後場面,形成兩個極端,「你要是想離開,就離開吧,反正我有你的終端帳號,想找你隨時都可以啊~」
凌曜不放心,「你父親那邊……」
少年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點,但撕開這平靜的表面,好像有一個稚童被拋棄在黑暗中,無助又寂寞的哭著,高高舉起的手指不知道想要拉誰的衣角。
「我父親說我錯過了他最後的仁慈,我想以後他應該再也不會記得,還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了吧。你放心啦,我會好好吃藥的,手上的傷口也會叫我的私人醫生來處理!」
少年好像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嘿嘿,其實我受傷的時候可以叫他來的,不過你那時候笨拙的樣子太好玩了,我就沒有跟你講。」
凌曜實在是難受,但他必須要離開。
「我有時間就會回來看你。」男人的聲音很沙啞。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瓷娃娃了?以為我脆弱到離開家就會碎掉?我可是天才鋼琴家啊,許多星球的音樂廳都有邀請我去演奏的,說不定哪天我就公費去找你了。」
余白打定主意,過幾天就離開中央星去跟凌曜「巧遇」。
但凌曜不知道啊,他極度不想跟鍾瓷分開,又很擔心他的身體,害怕自己離開之後鍾瓷又不好好吃藥。
人魚甚至產生了不那麼好的想法——
如果把鍾瓷帶到海星上,那他們不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嗎?
但鍾瓷不會願意吧?
一定不願意吧?
「今天很晚了,睡覺吧,明天你走早一點,我才懶得看你這張猶猶豫豫的臉呢。」少年好像真的不在意凌曜即將離開的事,打了個哈切,趿拉著拖鞋回了房。
凌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後,並沒有回房,而是穿好衣服,安靜的在客廳里坐了一晚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余白睡醒的時候,就聽見系統跟他說,「人已經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
偌大的別墅再一次恢復了原來寂靜的樣子,余白還真有點不太習慣了。他翻了個身,在柔軟的床上翻找個人終端,想看看哪些星球有反叛軍出沒的跡象,他好趕過去。
結果看到了一封邀請函。
上面問余白喜不喜歡送他的人魚禮物,還請余白有時間去一家高檔餐廳吃飯。
署名是班克羅夫特,看名字應該是其他星球的人類。
「這人應該就是給你送禮物的大富商,看來他要不就是你的迷叔,要不就是想要利用你。」系統分析,「嗯,我認為想要利用你的可能性更大。」
余白煩著呢。
「我上網搜索一下這個班克羅夫特,」他打出了這個人的名字,發現這個人竟然還怪牛逼的,「龍骸軍火創始人?他是做軍火生意的?」
系統:「看樣子是。不然也很難解釋,他為什麼能把凌曜抓住。」
余白咂咂嘴,估摸這人竟然公然捕捉人魚送禮,想來也不是什麼好鳥,就藉口自己最近沒時間,婉拒了他的請求。
那人的回覆竟然也很和氣,一點看不出是一個搞軍火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