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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登看向薛信然空蕩蕩的床鋪,嘆了口氣,「哎,然然傷勢什麼時候才能好啊,我記得好像沒傷到骨頭和內臟吧?」
他們蟲族癒合能力都很強的,就算薛信然身體差了一點,皮肉傷也不至於一個星期還沒有癒合吧?
他憂傷極了,看向契布曼,「今天你們戰鬥系實戰課結束後,有一個叫哈特的跑過來找然然。我真是服了啊,然然是我們宿舍的好不好?怎麼什麼旮沓拐角的都來要人。」
「嗚嗚嗚嗚都怪然然太可愛了!」奈登咬著被子落淚,根本看不出他是用毒專家·巴赫螯蟲族的一員。
契布曼低頭做自己的事,根本懶得搭理犯傻的蟲族。
忽然,他的通訊器震動了一下。契布曼發現是斯潘塞叔叔的消息,「我出去一趟。」
奈登看他風風火火的背影,「奇了怪的,都快要熄燈了,契布曼這個時候出去幹什麼?」
修白了他一眼。
「被你煩的!」
奈登:???
宿舍樓每一層走廊盡頭都有一個大陽台,契布曼也沒有走遠,他來到空無一人的陽台上,打開通訊器。
斯潘塞給他發了一個很大的文件,契布曼點完下載,視線順著往下移,看到了斯潘塞發了一段很長的話——
「契布曼!你提供的這份血液是你認識的人對嗎?我能不能見他一面?哦,對不起,我太冒失了,因為我實在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藍星人存活!」
「我一共檢測了三遍,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這份血液不屬於任何蟲族,它來源於一千年前就已經消失的藍星人類!我猜測這份血液的主人,應該在藍星人感染基因疾病前,就因為某種原因被冰封了,直到近期才甦醒過來……」
契布曼看完了斯潘塞所有的消息,正好文件也下載好了。
他點開,發現裡面有很多複雜的專業術語。
男人翻到了最後,果然在檢測結果上找到了「血液檢測結果系藍星人」的字樣,長長吐出一口氣。
契布曼早就做好了最差的打算,他設想過很多很多可能性,但他再怎麼想,也想不到薛信然根本就不是蟲族!
「藍星人……」契布曼苦笑一聲,「怪不得。」
是藍星人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藍星一直都被軍部管理著,別人根本沒辦法抵達藍星。三個多月前異種進入休眠期,特伊從前線返回,自然有可能被安排去藍星採集特殊物種樣本。
也許就是那個時候,他發現了被冰封的薛信然,把人帶了回來。
作為珍貴的藍星人,以契布曼的身份,想要追求薛信然根本就是妄想!
可能這一次受傷後,軍部那些人就不會讓他再回軍校了吧。
契布曼刪除了檢測文件,沒有把有關薛信然的任何消息告訴斯潘塞。
斯潘塞確實好奇,不過也理解契布曼的做法,十分遺憾的叮囑他,「日後要是還有什麼要檢測的東西,一定要第一時間考慮我。」
契布曼答應了。
半個月時間一轉而逝。
余白的傷勢也養好了,他雖然很不舍特伊的肉/體,但人設在這裡,哪能留戀溫柔鄉?
蟲族的藥物很管用,傷口沒有留疤。
新長出來的皮膚比較嬌嫩,帶著淡淡的粉白色。
薛信然舉著胳膊伸到特伊眼皮子底下,乾乾淨淨的,連痂都掉了,銀眸男人再也不能用傷口沒痊癒的理由把少年圈在家中。
特伊嘆了口氣,將他衣袖拉下來。
「讓司機下午送你去軍校。」
終於通過了特伊的批准,薛信然喜不自勝,圓眼睛裡綻放出璀璨的光芒,「好!」
他抵達學校的時候,大約是下午兩三點,維修系正在上課。
薛信然沒有回宿舍,跟羅里老師銷完假後,直接從後門溜進了昏暗的大教室內,他坐在最後一排,想聽完剩下的理論教學課程。
教室很安靜,只有教員講解的聲音。
她身後巨大的投影屏上,一支支機械槍枝和重火力武器被拆分成很小的部件,學生們能直觀的看清楚的每一種武器的構造,以便於接下來的實際操作。
薛信然的身高在全系倒數第一,所以他平時都是坐在前排的。
奈登和修也習慣跟他坐在前排了,這次兩人都沒發現薛信然的到來,一直到教員點人起來回答問題,點到了薛信然——
「傷好了嗎?」教員是一個穿著襯衫包臀裙的知性女性,聽完薛信然回答完後,問了他一句。
薛信然點頭,「謝謝老師關心,已經好了。」
「嗯,以前的內容你找同學借筆記看看,有不懂的就問我,不要耽誤了後期的實踐課。」
「我明白。」
少年坐下來,發現在幽幽的投影儀光芒下,前排兩張非常恐怖的臉正透過座椅間隙看他。
蟲族的五官本身就很立體,再加上教室內光源不足,所以那兩張臉眼睛的部分看起來像兩個黑乎乎的黑洞,鼻翼兩邊和臉側也是漆黑一片。
薛信然看著他們一副獰笑的模樣,沉默以對:「……」
這世界能不能對沒有夜視能力的普、通、人友好一點?
課程結束後,已經是傍晚了。
吃完飯,薛信然在奈登和修的簇擁下回到宿舍。
契布曼正在浴室洗澡,少年說話的聲音透過門闖了進來,男人聽著他帶著笑意的聲音,閉著眼站在花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