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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登和修都是蟲態,他們的口器無法像擬人態那樣說話,但可以發出低赫茲交流。
捕食者厄星蟲族的威壓,令他們略有不適。
但很快,他們的心思就關注不到這裡了。
「我天!我那么小一隻然然呢?!」
奈登這時才發現薛信然不見了,他制止住自己可怕的想法,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薛信然散落的物品之後,半懸著心問契布曼和修,「你們看到然然了嗎?」
契布曼掃了正在屠戮異種的銀色蟲族一眼,「放心,他沒事。」
要是薛信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特伊不會這麼冷靜。
「哦,那就好,差點沒給我嚇死,」奈登放下心,他也快脫力了。
這裡很快被特伊和他帶來的軍隊接管,幾人看形勢一片明朗,根本不需要他們,也都恢復了擬人態。能走的,就自己撤離,受了重傷無法自己行動的,會有醫療隊的人抬著擔架,將傷者送出去。
奈登三人只受了一點小傷,就沒麻煩醫療隊。
他們變成了擬人態,走向最近的、也就是特伊出來的那個通道,心裡還想著,或許運氣好,他們還能遇上走的慢的薛信然呢?
這裡幾乎被屍山掩埋了,空氣中到處都是同樣的腐臭味。
蟲族比人類還要靈敏很多的鼻子,早已經暫時失去了辨彆氣味的能力,他們也是在踩上通道口地面時,才發現地上軟乎乎都是散落的異種肉塊。
某些還沒被吃完的屍塊上,還有著被利刃切割開的痕跡。
契布曼第一時間想到了薛信然。
「你們快來看!」
修拿著一條沾有血液的黑色布料,他湊到上面嗅聞,「這上面的血好像是薛信然的,血液還挺新鮮,他應該離開沒多久。」
「給我看看,」契布曼將布料接了過來,用手捻了捻,血液確實還是濕潤的,他順手放進胸口口袋裡。
三人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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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白再次醒過來時,發現他正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裡。
一個約莫有五十歲,長相很和藹,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看他床邊的一台機器。
「你醒了?」
女人在余白睜開眼的一瞬間,就轉過頭來看他。
余白想問問地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動了動嘴唇,竟然沒能說的出話!余白嚇了一跳,發現身體竟然也不受使喚了,胳膊沉重的像被十個西尼爾壓住似的!
他、他不會是變成植物人了吧……?
女人似乎是通過那一雙生動活潑的眼眸,準確解讀了余白的心理活動,她笑著說,「你沒事,就是消耗太大。我已經給你使用了相應藥物,提供養分並彌補機體的暗傷,再過一個小時,你就會覺得很輕鬆了。」
余白鬆了一口氣。
好在他還可以跟系統交流。
「統子,我現在還在賽維星上嗎?」
「在啊。特伊來都來了,總要把危險解決了再走吧?你別忘了異種母巢可是威脅著整個賽維地心的。」
系統正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不耐煩的敷衍余白。
余白「嘖」了一聲。
他搞不懂系統為什麼吃沒味道的代碼也能吃的這麼起勁……難道是純粹在享受「嗑瓜子」這個動作帶來的快感?
余白從他手裡搶了一把,也開始嗑了起來。
果然解壓!
少年閉著眼睛小憩,沒有發現潔白的窗簾外,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
正在收拾藥物的女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可是等她抬頭看過去時,卻什麼都沒有瞧見。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那你休息,我去看看隔壁的西尼爾。」
余白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80章 世界四
飛艦的艙門大開,細碎的雪落進了冰冷的金屬地面上,薄薄的一層像是潔白的鹽粒。
契布曼已經清洗過了,他換了一身乾淨的作戰服,左手關節處纏繞著一圈繃帶,踩著咯吱咯吱的雪走下飛艦。
荒原上的風不知疲倦的刮著,男人藉由刺骨的風平息心中撩動的野望。
身為僅次於厄星的混星蟲族,契布曼出生於古老的費茲捷勒家族。雖然他並不是家族中最出色的小輩,但依舊能享受不少這個姓氏帶來的便利。
契布曼靠在飛艦側面,整個人隱匿於陰影和風雪中。
他按了一下通訊器,找到了一個名叫斯潘塞的人,打了過去。
「斯潘塞叔叔。」
那邊嗯了一聲,有些詫異,「契布曼,你有什麼事情嗎?我記得你現在應該在麥卡錫軍校吧?」
斯潘塞是一個研究員,他對於不同蟲族的構造和基因很感興趣,在工作之餘,有時候也會在自己的小型研究室內做研究。
而且,斯潘塞是那種很重承諾的性格,不管最後查出薛信然的身份是什麼,他都不會泄露給第二個人。
契布曼已經決定搞清楚這個謎團了。
如果他一直被蒙在鼓裡,那他就沒有任何跟特伊競爭的機會。契布曼知道,就算他挖出特伊隱藏的、關於薛信然身份的秘密,在特伊面前也沒有任何優勢。
但是他不想一無所知的被淘汰出局。
「我記得你能通過蟲族的血液,檢測出具體族群?」
斯潘塞給予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當然。不過……想要知道,直接詢問才是最簡單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