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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薛信然捂著肚子疼的渾身冷汗,然而話剛出口,他扶著牆「哇」的一聲就吐了。
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部魂歸地板。
余白看著一地的馬賽克,跟系統哭哭:「……我早該想到的,我又不是物美價廉,結實強壯的蟲族,我只是一個嬌弱的藍星人啊嗚嗚嗚嗚嗚嗚,哪個藍星人一千年沒吃過東西,突然大開吃戒還能得了好的。」
系統撇嘴托腮看他吐,半晌,長嘆一聲,「哎——這大概就是吃不著飯的好處吧。」雖然系統沒法吃,但他不會吐哇!
特伊並不嫌棄地上的穢物,他不顧薛信然拒絕,將他橫抱起送到診療室。
少年捂著肚子,將頭埋在他懷裡,狠狠咬著牙沒發出一點射nyin,他滿頭大汗,額前的黑髮都有些濕了,顯然身處於急劇的疼痛中。
「看看是不是中毒了,」特伊面容冷峻,壓抑著怒氣,讓人去後勤部查那些食物殘渣。
他雖然也吃了跟薛信然相同的東西,但蟲族有一定的耐毒性,所以並不能依此佐證食物是否安全。
十幾分鐘後,特伊渾身低氣壓,坐在診療室外等檢查結果。
門被小心翼翼的拉開,一個模樣年輕醫師助手走了出來。
「特伊將軍,他並不是食物有毒,實際上那些食物都是在最安全無害的環境下培育出來的,不可能存在問題,」醫師助手面對威懾力極強的厄星蟲族,努力控制住聲音中的顫抖。
生氣的特伊將軍真的好可怕!
「那是怎麼回事?」
「呃……是急性腸胃炎。因為薛信然太久沒有進過食,突然進食還吃的過多,給脆弱的腸胃帶來了很大的負擔。我們建議一段時間內,最好讓他先吃一些清淡易消化的,讓各個器官慢慢接受正常的生理活動。」
少年醒過來後,發現「藍星人嬌弱到吃飯吃進診療室」的不實謠言傳遍了整個飛艦。
卡迪和維拉德偷偷過來看他,還一臉同情的問藍星人是不是生存的很艱難?
薛信然簡直羞憤欲死!
他覺得自己給藍星丟臉了,他竟然讓外星人以為他們藍星人是吃飯都要格外照顧的脆弱民族!
好在飛艦上的人不多,只有十幾二十個。
少年趁特伊來問他的身體狀況的時候,漲紅著臉拉住了對方的衣服,請他好、好教育一下手下的大兵,讓他們知道別人的傷疤不要拿出去到處說。
特伊打量了少年羞紅的臉好一會兒,才忍住笑答應下來。
薛信然鬆了口氣,覺得這件事可以揭過了。
等他好的差不多,飛艦也抵達了蟲族的首都——麥卡錫。
薛信然知道自己肯定會見很多蟲族上層,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下飛艦之後,他果然被安排見了很多個形形色色的蟲族人,有年輕人也有老頭,薛信然雖然厭惡那些人用對待珍惜猴子的態度對待自己,但還是咬著牙忍了幾天。
好在特伊似乎也知道他不喜歡那些人的目光和態度,能拒絕了都拒絕了,讓事情保持在他的容忍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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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卡錫的氣候很適合人類居住。
氣溫不冷不熱,濕度也剛好。
薛信然不知道特伊是怎麼做到的,反正現在是後者在全權照顧他的生活,還讓薛信然住在他家裡。
天色將晚,麥卡錫的晚霞很濃烈燦爛,紅堂堂的像是火焰。
少年洗去一身疲憊,濕著頭髮站在窗前眺望。
跟星際時代的超科幻化不同,特伊的家是一座仿照藍星西方古堡建造的金屬城堡,薛信然透過臥室內的窗戶,就能看到外面的花園。
花園裡種著這個星球特有的植物,一種長得像薔薇的荊棘。褐色的荊條上,分布著密密麻麻足有少年拇指那麼長的刺,刺上還長著看似脆弱的嫩葉,開著漂亮的粉紫色的花朵。
可想而知,要是有獵物被無害的花朵和香味吸引過來,就會立刻被下面的荊棘紮成刺蝟,最後變成腐爛的肥料。
這個時代,連植物都如此強悍,薛信然並不覺得自己能特伊的庇護下生活一輩子。
他需要尊嚴和自由!他寧肯在藍星上成為野獸的食物,也不想成為億萬蟲族中,唯一的異族,唯一的弱者。
為了逃出去,他得讓自己更強!
薛信然握緊欄杆,從清醒後,他一直迷茫的靈魂終於安定下來,像找到人生目標般輕鬆了。
千年前的藍星,他不也是因為想要變得更強,想要成為能讓別人倚靠的人,才會成為軍校生的嗎?
時代不同有怎樣?
他還是他。
次日清晨,薛信然穿著特別定製的衣服,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
他俯視著樓下餐廳里,正在吃早點的銀眸將軍,「特伊,我決定好了,我要去軍校,你能幫我安排嗎?對了,能不能隱藏我的身份,我不喜歡當被人觀賞珍稀動物。」
特伊想了想。
「可以,但如果要隱藏身份的話,你就不能去戰鬥系。」
戰鬥系是唯一一個允許學員間動手的學系。蟲族對待同族可不會手下留情,以藍星人的身體素質,薛信然可能沒法在戰鬥系活過一天。
薛信然也不是去找死的,他說,「那我去維修系。」
他得搞清楚各種軍備設施的構造,才可能從蟲族手裡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