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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也對。」安思博這會兒腦子已經亂得像漿糊,被余白一說,就答應了。
兩人撐著傘,余白一瘸一拐的往王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天黑雨冷。
他們路過土地廟時,看見土地廟上的大桑樹被風吹斷了一根枝椏,鬱鬱蔥蔥的枝椏正好掉在了土地神像上,將那個老者擋得嚴嚴實實。
余白下意識的覺得,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王家老宅在村子最右邊,他們走過去,大概花了十多分鐘。
此時,老宅大門緊閉,幽黃的燈泡如同雨夜中的微弱燭火,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四個中年男人正圍著一方髒兮兮的八仙桌,就著幾個小菜喝酒。
「沙哥,江海那老小子不會來找我們要人吧?」
臉上長了黑色大肉痣的「沙哥」正坐在主位上,夾花生米吃。他聽到葛龍生的話,不屑的笑。
「他敢?膿包一個。」
「就是,」葛龍生對桌的中年男人也端起酒杯,眯著眼睛小啄了一口。
「別忘記,我們以前還干那買賣的時候,村子裡的人可沒少聯繫咱。咱怕什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有本事就把這事抖露出去,到時候整個江田村全都沒好果子吃。」
葛龍生放下了心。
沙唐亮跟他碰了個杯,「小葛,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個魯莽的人。」
現在不比往常,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沙唐亮見最近幾年落網的人越來越多,才決定金盆洗手,先找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躲上幾年。等外面風聲小了,他們再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豈不快活?
只是沒想到,一來江田村就撞上了個來採風的女大學生。
葛龍生見她臉漂亮,身材也好,不過是多看了幾眼,那婊·子就對他們又是白眼又是諷刺的。
這要是擱以前,不把人抓來先打的半死,再賣到窮坳坳里,他就不姓沙!
現在麼——
先關著,具體怎麼處理等明天再說。
反正江田村裡的人跟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管出了什麼事,他們都得幫著打掩護。
「喝!」
四個人一邊吃菜一邊喝酒,外面的大雨仿佛是一場告別過去的洗禮,滴滴嗒嗒的隔絕了一切動靜。
余白跟安思博沒有驚擾到裡面的人,他們偷偷摸摸將整個老宅繞了一圈,發現蔣華被他們打暈了,捆著雙手雙腳丟在了廚房裡。
廚房的木門沒有鎖,不過它和堂屋是通的,堂屋裡喝酒的四人,可以輕而易舉看到廚房裡的動靜。
「怎麼辦?」
安思博湊在余白身邊問。
他們倆正躲在廚房外面的一棵大樹下,死死盯著老屋的方向。大樹不能完全避雨,還是有豆大的雨滴砸下來,落在脖頸里冰涼冰涼的。
余白用手抹了抹鏡片,他是個弱視,視物全靠眼鏡,現在隔著水珠看東西都十分扭曲。
不過條件惡劣,他發現擦不乾淨後,就果斷放棄了。
「別著急,還是有機會的。」
余白說,「廚房沒開燈,只有通向堂屋的小通道有一點光源,到時候我們小心一點,不一定會被看到。」
而且他看那些人喝的醉醺醺的,毫無警惕,似乎根本就沒把蔣華放在心上。
第102章 世界五
兩人規劃好路線後,安思博就準備去救人了。
有餘白在一邊安慰打氣,安思博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少恐懼,反而有種堅毅感,看的余白一愣一愣的。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倒是蠻帥氣的。」
余白決定原諒他,被白嫖走的那些錢也不要他還了。
安思博並不知道余白的打算,貓著腰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廚房門口。
老房子很久沒有人住,廚房門口破破爛爛的小木門也沒有人維修過,現在連合都合不上,就這麼大剌剌的敞著。
蔣華這時候好像也清醒了一點,她迷茫的眼睛正好看到了靠過來的安思博。
男友把食指抵在唇上,用行動告訴她不要出聲。
蔣華立刻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她察覺自己的雙手被反綁於身後,繩子的另一端纏在鄉下人掛臘肉的木桿上。蔣華強行壓下不安,安靜的等安思博來救她。
雖然粗糲的繩子磨得手腕生疼,反綁的胳膊感覺都快要扭斷了,但好在她並沒有被男友放棄!
他來救她了!
安思博手腳並用的慢慢爬過廚房通向堂屋的小門,那幾個中年男人已經被酒精麻痹了大腦,完全沒發現他的動靜。
他終於抵達了蔣華身邊。
安思博雙手捧住蔣華的臉,確認她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勢,女孩小口小口喘著粗氣,湊在他耳邊說,聲音比落針還輕。
「你怎麼自己來了?報警了嗎?」
「報警了,你放心。」
之前沒報警,是因為安思博也不確定蔣華是否真的被那幾個男人擄走了,更何況,路程太遠,等警察過來時間太長。
不過剛才確認蔣華被拴起來的時候,林則就已經給闞修竹發了微信。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把你救出去。」
抓人什麼的,等警察來了再說也不遲。
安思博站起來,摸索著要去解綁在蔣華手上的繩子,但繩子綁得很緊,還是個死結,他半天都沒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