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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的族群確實有優劣之分,但應該沒有蟲族會隱瞞這個吧?
要知道,現在的法律禁止蟲族相食,就算是大家食譜上的蟻族,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性了。
契布曼沉默了一會兒,「……因為一些原因,他不願意說。過幾天我會把血液樣本寄到你那裡,我希望檢測結果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斯潘塞比了個了解的手勢。
「我明白。」
這件事就這樣確定下來,契布曼關掉通訊器,將頭靠在飛艦冷似鐵的金屬外殼上。
幽邃的深灰色眼眸靜靜看著遠處模糊的地平線。
緊接著,他深深呼出一口白氣,轉身回到了飛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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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母巢的甦醒似乎無法遏止。
特伊和士兵們清掃了所有的異種後,面對只剩下一口氣的母巢,他們停止了攻擊。特伊聯繫了軍部,希望能決策出是繼續讓母巢活著,還是忍痛捨棄掉賽維。
這兩個選擇無法兼得。
因為除掉與地心同化的母巢後,這顆美麗的星球將會迅速迎來衰敗期。上面生活著的所有蟲族都必須遷出去,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故地。
「要求賽維居民遠離故土的確很難,但養虎終為患。」特伊是偏向殺死異種母巢的。
軍部似乎也考慮到,母巢如果越階進化成功,會給賽維帶來可怕的災難,到時候就連賽維幾十億人口可能都保不住。
最後他們做出了跟特伊一樣的決定,「好。遷移人口的事我會交給其他人負責,異種母巢等遷移完成後再處決,你先帶著人回來吧。」
第二天,地底所有人撤出。
第三天,飛艦離開賽維,返回麥卡錫。
薛信然右手手臂上被異種撩走了一大塊肉。他的恢復能力比不上蟲族,雖然用了緩解疼痛的藥,可以不用萎靡不振的躺在床上休養,但失去的血肉是沒辦法瞬間長回來的。
他們抵達麥卡錫時,傷口才剛結了痂。
薛信然還是想回學校,他覺得自己不過是傷了一隻手,又不太妨礙行動。
可惜特伊就是不同意。
他的語氣並不嚴肅,但薛信然每每想到眼前這個人喜歡他,他們還、還親嘴了,平時說一不二的嘴巴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
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氛……
少年被銀眸男人盯的錯開了目光,他懊惱的舉起完好的那隻手認輸。
「別看了,我認輸了行不?不就回家休息嘛,我聽你的就是了。」
少年嘟囔了一句後,走到不遠處正在等他的奈登三人面前,「你們先去學校吧,我等胳膊傷好了再回。請假條我會自己遞交給教員的。」
有特伊給他開綠燈,別說請幾天假,就是請幾年假都不成問題。
奈登看看他的臉,又低頭看他的胳膊,非常贊同的點頭。
「其實剛剛我就想說,你還是請假休養比較好。放心,以後筆記我會好好做的,等你回來借給你看。」
薛信然想起他的狗爬字,還有慘不忍睹的成績,ummmmmm……容我拒絕。
「不用,」少年假笑扮從容,「我借用修的就好。」有修這樣學習好、筆記井井有條、字跡清晰還好看的室友在,何必強求奈登去做自己不擅長的事?
他們簡單告別之後,特伊跟薛信然向著反方向離開。
兩人回到家裡,已經是傍晚了。
薛信然胳膊上的繃帶是防水的,他脫了衣服,直接進浴室沖了把涼水澡,在沐浴露清新的橘子味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願今生不再去地底。
笑容苦澀.jpg
薛信然沖完澡,下樓吃晚飯,發現特伊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文件。
客廳里的沙發很柔軟,薛信然有時候會在上面躺著看網課。不過跟他懶散的躺法不同,特伊坐的很直,寬闊的肩膀配著一身帥氣的黑色作戰服,有一種強大又守序的安全感。
特伊也聽到薛信然的腳步,抬起冰冷通透的眼眸看了過來。
薛信然暗贊了聲,往他身邊走,「你怎麼還沒去洗澡啊,文件很重要嗎?一定得現在看完?」
他們在飛艦上也沐浴過,但那跟家裡舒適的環境可沒法比。
誰知道特伊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將文件交到了薛信然手中,「你看看。」
少年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用手指指著自己,不久前剛被熱氣蒸的潤澤的紅嘴唇微張,「我能看?」
薛信然也只是問問啦。
他沒等特伊的回答,身體十分誠實的接過,看了起來。
半分鐘後,少年氣的把文件往茶几上一拍!
砰的一聲,手掌心都紅了!
「……什麼登西!為什麼不讓我繼續上學?就因為我不是蟲族,所以連人權都沒有嗎?!」
薛信然確實被氣得不輕,他再一次覺得這裡真的沒法待下去了。
被人隨意操縱人生的感覺,他多待一秒都想吐。
要不是他還記得自己的生命承載著千年前無數藍星人最後的期盼,沒辦法故意尋死,他甚至想衝進軍部讓那些蟲族瞧瞧。
藍星人不是金絲雀!
藍星人每一滴溫熱的血液,都藏著嚮往自由的靈魂!
「你也是這麼想的?」
少年怒目看向特伊,他氣笑了,「你也覺得我不應該去軍校,我只是你們豢養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