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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團錦簇的草坪上,放著一個挺大的白色圓桌,這會兒四個人站的站,坐的坐,都在等少年的到來。
「然然!」
奈登和哈特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從灌木叢後出現,興奮的喊了他一聲。
然而等他們看清薛信然現在的狀態後,歡快的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了。
少年原先在軍校的時候,雖然個子矮矮的,皮膚也白,但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那雙黑白分明的圓眼睛永遠是閃著光的,讓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被他感染。
而現在呢。
黑髮少年沐浴在陽光下,眼睛微微眯著,本就白皙的皮膚脆弱的幾近透明。他是微笑著的,身上透著一股困意,好像全身的精氣神都被困意吸走了。
余白自然知道自己這幅模樣算不上好,但他不想管啦!
「薛信然」的人設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扮演第二次了!
第90章 世界四
「怎麼都這麼看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臉色有點難看啦!」
余白坐到椅子上,「上次沒跟你們說一聲就請假了,通訊器也沒回復,嚇到你們了吧?」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
余白心說他可是要逃跑的人,消息當然不能提前泄露!而且離開時又沒有帶通訊器,更不可能聯繫到契布曼他們。
契布曼死死盯著他的臉,好像要在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我能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余白本來就是為了打發時間,跟誰聊不是聊?想都不想的點點頭,「好啊,那我們去那邊說,奈登你們等會兒噢
。」
他們兩個人走到一處盛開的白花樹下,余白先開口問,「你想說什麼?」
「我還以為你逃走了,特伊才幫你請假的,沒想到竟然真的……」
契布曼知道薛信然藍星人的身份,余白也不打算瞞著他,「我確實逃了,前幾天被抓回來之後,發現身體上有一點小毛病。」
深灰色眼眸的男人停頓了一會兒,「醫生怎麼說?」
「醫生查不出來結果。」
查不出來結果是什麼意思?
是說這個病症在蟲族中從來沒有在蟲族中出現,薛信然身上的是獨一例嗎?
契布曼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色,雙眼中倒映著薛信然如今的模樣——
少年穿著一件寬鬆的棉質長袖上衣,下面是一條深灰色的寬鬆長褲,沒穿襪子的裸足塞在了毛茸茸的小熊拖鞋裡,整個人透露出一種蒼白和脆弱。
給人的感覺像是下雨的清晨。
明明該朝霞漫天,卻被濃郁的烏雲籠罩,連僅有的光芒都被烏雲完全遮擋了,昏昏沉沉的透不出一絲。
余白看契布曼表情嚴肅,安慰他道,「其實也還好啦,我得的病被醫生成為「沉睡症」,不痛也不癢的,就是會經常陷入昏睡。」
「哈哈,之前在宿舍奈登還說我睡得晚起得早,就像不需要睡眠一樣,現在正好反過來了。」
說著說著,他睏倦的眨巴眨巴眼睛。
「……你看,就是這樣……」少年瘦削的身體在白花樹的淺淡香氣中晃了晃,然後雙眼一閉,一頭往草地上扎去。
契布曼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下一秒,薛信然手腕上的手環開始報警。
這個手環是特伊徵求了薛信然的同意,才給他戴上的。只有監測和警報的功能,只要薛信然陷入沉睡,手環檢測到他陷入沉睡的身體,就會開始響起警報。
這也是怕薛信然遇到危險——
比如他在浴缸里泡澡時,如果突然昏睡過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奈登他們聽到了動靜,快步往薛信然的方向走來,但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速度比他們更快!
凜伯帶著兩個身強體壯的男家傭跑到昏睡的少年身邊,「快把少爺被到房間,小心點!」
家傭從契布曼手裡搶過少年,一個人背著一個人扶,很快就離開了花園。
凜伯倒是沒有離開,他充滿歉意的對幾人行禮,「抱歉,客人們,我家小少爺現在不方便接待你們,你們如果想離開,我去叫司機開車送你們回軍校。」
他笑了笑,「當然,如果你們能留下品嘗廚師精心準備的晚餐那就更好了,想必少爺睡醒後,看見你們還在,也會很開心的。」
奈登肯定是不會走的,他都沒來得及跟薛信然說上幾句話呢!
而且薛信然的身體究竟怎麼回事,他也要弄清楚才行!
「我們留下。」
這個回答在凜伯意料之中。
老管家帶領幾人回到客廳休息,自己則去聯繫了特伊。
兩個小時後,特伊回到了家。
薛信然還在睡。
銀眸男人脫下外套和手套,徑直往二樓走去,契布曼沉默著跟上。
剩下三人你瞅我我瞅你,也縮著腦袋跟在特伊屁股後面。
他們知道薛信然和特伊的關係不一般,但這兩個人,怎麼住在一塊兒呢……?
奈登心裡流出了嘩啦啦的眼淚。
天啊!他腹誹道,這兩個人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特伊沒有管身後跟著的幾人。
他沉默著打開門。
房間內,薛信然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烏黑濃密的睫羽在眼瞼下投射出一個扇子般的剪影,睡顏很恬靜。
「我有一個叔叔,應該可以提供一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