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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秋和公輸彤都清楚沈灼被人奪舍,料想這個道人是他被奪舍時所見,便沒在追問下去。
段秋撐著額角若有所思,今年的拍賣會第一場放在花錦城,本來也有拉沈家一把的意思。現在沈灼處處驚人,拍賣會對他很有利,但要如何利用還需要仔細斟酌。
段秋精神不佳,想的太多就開始昏昏欲睡。
「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聊聊。」段秋倦態明顯,說完這話就想睡了。
沈灼明白她的意思,讓她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改日再談。
幾個大男人離開房間,只留下公輸彤照顧段秋。
沈灼和凌霜雪來時是天色尚早,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晚,暮色|降臨,樓內燈火通明。
段寒舟留他們用膳,沈灼想著先回去,便婉拒了。
段寒舟想了一下,眼神在沈灼和凌霜雪之間打轉,道:「那好,走吧。」
沈灼見他一副就要拉著自己離開的模樣,不解道:「走?」
段寒舟點頭,道:「我突然想去拜訪姑姑,姑父,不行嗎?」
沈灼沒說話,只是給了段寒舟一個禮貌的笑。這種事當然行,他沒有阻止段寒舟去沈家的理由,只是不知道段寒舟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沈灼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幾個人一起出門。
在樓里還沒有感覺,出了樓,大家才發現外面正在下雨。雨聲輕落,微不可聞。沈灼身上帶著傘,他一邊為凌霜雪撐傘,一邊轉過頭看向段寒舟和段無雲。
不巧段寒舟也正在看他,見他動作如此熟練,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沈灼不明所以,道:「下雨了,要不改天?」
段寒舟不理他,這是打定了主意。段無雲撐開雨傘,四人兩兩一把傘,一前一後朝著沈家走去。
今夜的沈家有些熱鬧,聞人且和曹瘋子都回來了,溫如寧也得了空閒前來拜訪。沈灼他們到時,葉瀾溪正猶豫要不要派人去尋他回來。
看見他們四個人一起,葉瀾溪不免驚訝,但很快便笑了起來,道:「寒舟和無雲也來了,今日正好,你們這些年輕人有得話聊了。」
段寒舟沒想到有客人拜訪,進門後就有些後悔了。不過等他認出溫如寧後,他的那點悔意煙消雲散,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眾人。
看沈家的氛圍其樂融融,顯然這些都是沈灼的熟人。
段寒舟稍微想一想最近的消息,不等沈灼引見,便猜出另外兩個人的身份。大家你來我往相互寒暄兩句,便是很快熟絡起來。
沈灼認真地讓曹瘋子和段無雲好好認識一番,他之前就說過,這兩個人要是湊到一起,一定很有話聊。
果不其然,沈灼剛做了引見,段無雲就冷不丁地問道:「臨渠曹家?」
曹瘋子臉上的笑意微頓,道:「我更喜歡幻月仙宗弟子這個身份。」
短短兩句話便已經有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沈灼卻好似沒有看見,溜到凌霜雪身邊坐下看熱鬧。曹瘋子和段無雲之間暗潮湧動,段寒舟側目而視,不知道沈灼在耍什麼花樣,自然地拉了一下段無雲,道:「大家相逢即是緣,一起喝一杯?」
段寒舟的插|入驅散了僵局,大家舉杯共飲。酒是花錦城的佳釀,味道軟綿,沒有那麼烈性。
沈驍傷勢痊癒,葉瀾溪不攔著他,幾杯酒水下肚,他回味這醇香,眼神微眯,喟嘆道:「要說這玄門的酒,還是許家的夠味。今年你們要是都在花錦城過年,我給你們備酒,你們不醉不歸,如何?」
沈驍的話是對幾個小輩說的,只是他話音剛落,剛才還其樂融融的幾個三清宗弟子忽然頓住,誰也沒說話,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沈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沈灼在宗門大比上就是因為喝了許家的花釀,攪得賽場天翻地覆,讓很多人提起來就唉聲嘆氣,開始頭疼。
幾人的詭異讓其他人為之側目,沈灼無奈地看著他們,想到自己酒後乾的糗事,摸摸鼻子道:「許家的酒都是年前訂好,爹你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有點晚了。」
沈驍一想也是,不免有些遺憾。
一旁曹瘋子道:「預定的只是商鋪上的酒,沈叔要是喜歡,我可以去問問。」
許家的酒不限制許家的人,托許琦的福,曹瘋子在這上面有一點特權。不管是藏品還是花釀,他都有辦法拿到。
沈驍連聲說好,這事就這樣定下來。唯有溫如寧和聞人且看著曹瘋子,二人動作一致地搖頭。
喝酒?喝什麼酒?想看沈灼酒勁上來了表演拆沈家嗎?
曹瘋子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倒是旁邊的段無雲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曹瘋子。
今日大家高興,不管是長輩還是小輩都多喝了幾杯。
這酒還是有後勁,沈灼怕凌霜雪一會兒喝多了難受,中途就停了他的酒,換了茶水。凌霜雪端著茶,也不怪他自作主張。
只是茶水和酒水混合,好像醉的更快。他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眼神看似清明,反應卻有些遲鈍。他吃的菜是沈灼按照他的喜歡給他夾的,旁人說話去了,倒也沒注意師徒二人的舉動。
除了段寒舟。
他本來就有所懷疑,這一頓飯吃下來更是確定。其他人不覺得奇怪,是這二人也沒什麼出格的舉動,但有些時候,細節的東西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