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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四叔公帶來的這個小插曲一耽擱,沈灼原本的計劃就要做出改變。他和凌霜雪還是去了一趟藥坊,但是並沒有耽擱太久,他們看了一下族中子弟的訓練情況,便離開藥坊去集市。
沈家擴展了店鋪,之前暫封的那些鋪子重新開門。葉瀾溪如今負責城裡的一切,讓這裡的運轉可以很快溝通小姑負責的商道。只要兩處連通,沈家能吞掉丹心宗在花錦城的大半生意,讓他們在花錦城做不下去。
沈灼和凌霜雪一起巡視了鋪子的狀況,之前有不少人出來鬧事都被沈灼擺平,一些人嘴上罵罵咧咧,對沈家的丹藥很不滿,但行動很誠實,受了傷還是往沈家鋪子跑。
沈家鋪子門庭若市,反觀丹心宗門可羅雀。那些早就對他們不滿的散修和小宗門,趁此機會狠狠地踩上一腳,大大地出了個口惡氣。
沈灼和凌霜雪在鋪子上遇見葉瀾溪,她正在核對這些日子的帳目,因為開銷增加,有些地方對不上數。
沈灼體貼地給葉瀾溪泡了一杯茶,她今天早上走的早,沒在家裡用膳,也不知道凌霜雪回來了。這會她注意力都是帳目上,沒注意到凌霜雪在另一旁落座。
沈灼奉上香茗才把她的思緒從帳目上拉開,葉瀾溪接過茶還以為是鋪子上的人泡的,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眼角餘光瞥見衣服不對,猛地抬頭。
「阿灼?」葉瀾溪有些詫異,道:「你怎麼在這兒?聞人和江凌今日沒和你在一起?」
「他兩今天有別的安排。」沈灼道:「娘,你歇一歇,這帳我幫你看。」
葉瀾溪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面上帶著笑意,眉宇間都是對孩子的關切和寵愛,道:「這剩下的帳不多,我就快看完了,用不著你來。你有這閒工夫,不如快點把喜歡的人帶回來。」
葉瀾溪笑意盈盈,說的自然,仿佛是嘮叨家常。
沈灼不解道:「娘怎麼突然提起這事?」
「這不是人老了,精力有限,就想有個人來幫我分擔一二?」葉瀾溪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依舊帶著笑意道:「上次在萬寶樓,你說有喜歡的人,可是那麼多天過去了,也沒見你有行動。怎麼?你這心上人就一定得藏在心上,不能讓我們也瞧一瞧?」
「不是,我……嗯,他……」
葉瀾溪的話問的有些突然,沈灼一瞬間沒想好怎麼接話。上次在萬寶樓,追問他的是沈驍,葉瀾溪反而沒有太大的反應,今日是她第一次提起這事。
葉瀾溪見沈灼吞吞吐吐,心裡一沉,試探道:「他不願意?」
沈灼搖頭,他和凌霜雪都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不願意?
葉瀾溪鬆了口氣,瞭然道:「那是擔心我們不同意?」
沈灼點頭,他和凌霜雪之間沒有阻隔,但在外人眼裡,他們之間橫著身份,年齡,地位,修為……
葉瀾溪放下手裡的茶杯,看著沈灼,認真道:「娘明白你的顧慮了,修者一生漫長,情愛轉瞬即逝,能走到一起相看兩不厭是一件很難的事。你既然喜歡,那就放心大膽去追求,你若是困於世俗,便少了樂趣。」
第一百二十六章 晉江獨發
修者吸風飲露,御劍乘風,不必拘泥於世俗。
沈灼和凌霜雪之間確實有著很大的差距,葉瀾溪也為此深深地擔憂過,她兒子看上的是黑夜裡耀眼的明月,月光照耀玄門,若是為一人獨占,恐會引得四方轟動。
她擔心這是沒有回應的飛蛾撲火,註定自取滅亡。可當沈灼透露出明月願為他一人獨明,葉瀾溪為他提起來的心落回胸膛,有了踏實感。
不是一味的付出單戀讓葉瀾溪有了鼓勵沈灼去坦誠的勇氣,兩個人的相互靠近才能成就佳話。她能做的便是在他們身後,做他們的後盾。
葉瀾溪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沈灼很高興能聽到這樣的回答。爹娘的開明讓他不用擔心有朝一日事情擺上明面,他和凌霜雪面對的只能是質疑和反對。
母子二人把話閒談,凌霜雪身在一側,盡數聽進耳中。他側目看向葉瀾溪,歲月的偏愛讓她沒有老去的痕跡,只是褪|去了二八年華的衝動浮躁,變得更加穩重,成熟。
她的人生從爹娘的決然開始,名義上有著一個雄厚的背景,但一路走來都是靠自己。她堅韌,果斷,在情感上更是深受父輩的影響,固執的同時也有著不矛盾的開明。
沈灼有些時候和她很像,對待感情從一而終。喜歡和不喜歡,都表現的直白,沒有那麼多拐彎抹角,更不願意與人曖|昧不清。
面對弱者,他們表現出來的不是身為世家的優越感,而是寬厚和理解。真正的強者,從來就不是通過弱者來找認同感。
凌霜雪的臉上有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這樣的氛圍讓人很舒心。
葉瀾溪還要看剩下的帳本,喝完了茶便讓沈灼去忙自己的事。沈灼說自己不急,便在一旁小坐了一會兒。
也是這時,葉瀾溪才發現屋子裡還有一個人。離開多日的凌霜雪神情淡然,見她看過去,面帶笑意,點了點頭。
葉瀾溪愣了一下,道:「阿灼,你真是,既然是和尊者一起來的,剛才怎麼不提醒我?」
「沈夫人別怪他,是我讓他莫要擾你。」
沈灼他們進門時,葉瀾溪的注意力都在帳本上,她會忽略凌霜雪的存在也情有可原。凌霜雪為沈灼解釋,也是免得葉瀾溪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