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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還有一條靈蛇將他緊緊纏住,他的扇子敲擊蛇鱗,發出金屬的碰撞聲,帶起一串火花。
葉瀾溪的威壓轉移到靈蛇身上,只見雙眼發紅的畜生吐著蛇信,不甘心地從墨遲笙的身上游下來。
墨遲笙遭此劫難,臉色蒼白陰沉,雙|腿一軟就差點跪下去。
關鍵時刻,沈灼快步上前接住他,一個勁地道歉道:「墨公子,實在對不住,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灼也狼狽,這讓不知道三個字聽起來很有說服力。他眼裡的歉意仿佛能將墨遲笙淹沒,讓墨遲笙覺得被人戲耍的怒火發泄不出來。他臉色憋的難看,沈灼毫不懷疑下一秒他眼裡能噴出火來。
但墨遲笙沒有,他捏緊了手裡的摺扇,分明的骨節泛白,皮笑肉不笑道:「沒事,先離開這裡。」
妖獸被葉瀾溪的威壓鎮住,但墨遲笙心有餘悸,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他狼狽至此,衣擺甚至有可疑的水痕,這些東西無不刺激他的神經,他現在只想離開沈家。
趕來的眾人還在一頭霧水,葉瀾溪出聲詢問,沈灼扶著墨遲笙往園子外面走,解釋自己一時大意,不知道妖獸尚在,帶著墨遲笙誤闖其中。
他原本只是想著這裡快捷,可以去藥園看一看。
「這件事是我不對,墨公子,我先帶你下去沐浴更衣,然後再治療傷勢。」沈灼解釋完前因後果,不等大人們發話,便連連補救。
墨遲笙恨不得立刻踏出沈家的大門,但他低頭掃了眼身上這情況,垂眸默認了沈灼的提議。
沈灼面帶笑意,眼底是算計。
圍觀的人群中,凌霜雪摸了摸嬌嬌的腦袋,比起其他人對沈灼的關切,他表現的很淡定。
一開始看見沈灼那狼狽的模樣確有幾分擔憂,但發現端倪後便將這個情緒斂去。
葉瀾溪怕沈灼再出紕漏,親自安排這些小輩在沈家住下。
這裡不是老宅,院子充足,葉瀾溪簡單將勢力分為三方,溫家,墨家,幻月仙宗。葉瀾溪也給凌霜雪劃了一個院子,但凌霜雪說不喜歡,便同沈灼同住。葉瀾溪尊重他的決定,沒有強求。
安排好留宿的問題,葉瀾溪吩咐人快點備水給沈灼和墨遲笙送去。
沈灼躺在自己的院子裡,靈力運轉全身,那些爪痕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同墨遲笙的慘,他都是表面,一點靈力覆蓋便可痊癒。
凌霜雪擼著嬌嬌,坐在沈灼的不遠處,他看著徒弟犯傻又犯蠢,弄得自己也狼狽,不解道:「墨遲笙怎麼招惹你了?」
沈灼抬頭,那雙明媚的眸子盈滿了笑意,他起身往前走了兩步,隨後躺下枕在凌霜雪的腿上,垂眸道:「單純的看他不爽。」
沈灼的回答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凌霜雪知道他是不想說。他沒有躲開沈灼的親昵,自然地垂首把他凌亂的髮髻拆掉,將如墨的長髮握在指尖。
沈灼的發質偏硬,順滑,一些被拂到臉上,在那俊朗的面容上留下墨色的痕跡。凌霜雪撥開那些碎發,手指碰到沈灼的臉。
他能瞧見沈灼長睫低垂的眼,眸中的情緒被遮掩,看不真切。但唇角的笑意自在張揚,內心的心花怒放不加掩飾。
沈灼很高興,凌霜雪看出來了。答案已經變得不重要,凌霜雪的心被沈灼的笑融化,他也不禁勾了勾嘴角,眼底是寵溺。
罷了,墨家給沈家找了那麼多不快,讓沈灼發泄一二也不是不行。
送水的人和送藥的人一併到了墨遲笙的房間,這是方便墨遲笙沐浴後上藥。墨遲笙看到藥瓶目光一閃,他以為沈灼只是說說而已,不過是敷衍之言。沒想到他真的送來上好的傷藥,毫不含糊。
墨遲笙握住藥瓶,眸中似有冷光,遮去那點戾氣。
與此同時,沈灼已經沐浴更衣,抱著沒有拒絕他的凌霜雪,陷在躺椅的軟枕間,閉目小憩。
今日年節,暮色|降臨後,才是真正的開始。
沈灼要養好精神,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辦。至於已經被他坑了一把的墨遲笙,此刻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那瓶加了料的傷藥,還能讓他再長長記性。
第一百零一章 晉江獨發
今日的沈家格外的熱鬧,重開府邸引來了很多人,不管是公輸家,溫家,還是墨家,都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年三十在普通人家是個團圓的好日子,玄門雖然流行,卻沒有那麼看中團圓二字,這一天,大家更多的是當成一個走動活絡的特殊日子。
沈家選在今天,本就是微妙中的微妙,來訪的客人有交情,也有恩怨,眾人瞧見的都是和和氣氣,但真實的模樣誰也不知道。
懷疑和討論在街頭巷尾傳了又傳,甚至都開始變味。有人為沈家高興,就有人見不得沈家好。沈家曾在雲端,後來跌入泥潭。當它在泥潭的時候,大家不會低看,但心裡肯定暗暗竊喜。
那種神明跌落神壇,和他們一樣彌足深陷的扭曲快感。
可是如今,神明從泥潭中脫身,只剩他們還在苦苦掙扎,他們羨慕又嫉妒。
神明跌落了一次,他們幻想著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內心的陰暗瘋狂地滋生,恨不得立刻便能興風作浪。
但他們忘了,他們沒得選,可沈家有得選。
暮色還未完全降臨,沈家內宅已是燈火通明。封禁多年的大殿被打掃出來,擺上矮桌,放上軟墊。美酒佳肴成堆成堆地拿上來,室內清冷的氣氛被堆積出一點人間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