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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公不宜和他硬碰硬,陪笑道:「聞人小友言重了,說到底我們還是一家人。這親兄弟尚無隔夜仇,一家人也不會有兩家話。我那弟弟雲遊四海未歸,我這當哥哥又怎麼會為難他的子孫?」
大伯公說的真摯動人,要不是剛才那三招都是衝著沈灼的命去,配上他這一臉慈祥的笑意,當真很有說服力。
聞人且不屑地冷笑兩聲,道:「照你這樣說,那就是個玩笑?」
大伯公頷首,道:「確實如此,聞人小友莫要見怪,若是不嫌棄,不妨到家裡坐坐。」
「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既然老前輩說是玩笑,那我就記下了。希望來日我師叔在你府上也開上這麼個玩笑,老前輩可以不計較。」
聞人且對大伯公的邀約視若無睹,他讓曹瘋子帶上沈灼,留下這句似是而非的威脅,揚長而去。
他這是在提醒大伯公,不要以為花錦城路遠,凌霜雪就不出門。不給自己積點德,小心遭報應。
大伯公氣的咬牙,回頭瞪了沈亦聞一眼,冷哼道:「還不走,等我請嗎?」
沈亦聞嚇得不敢說話,灰溜溜地走了。
其他人見沒了樂子,也很快散了。
不遠處的高樓上,宋煜書轉著手上的狼毫,將眼前的宣紙卷好,收入囊中。段秋說他閒的無聊,殊不知他不過是在物色獵物。
越好的獵物越能帶來奇特的靈感,以便他精進修為。
沈灼靠著曹瘋子走了一段路,遠遠地離開大伯公的視線後,擦乾淨嘴角的血跡,恢復如常。
曹瘋子愣了一下,後知後覺道:「沈師弟,你沒事嗎?」
「他當然沒事。」聞人且瞥了曹瘋子一眼,道:「不過是我想找事。」
沈灼和聞人且配合打的好,他沒想到大伯公會不顧輩分直接對他下死手。要不是他突破了宗師級的劍意,恐怕今日在劫難逃。
「今日這事你們知道就好了,回去別提,我不想他們擔心。」沈灼服下丹藥恢復靈力,和二人打聲招呼。
不管是凌霜雪還是葉瀾溪,沈灼都不想他們擔心。
聞人且看他一眼,若有所思,沒拒絕也沒答應。曹瘋子倒是滿口應下,他知道沈灼的顧慮。
沈灼謝過他們,詢問他們今日玩的可還盡興。
「別提了……」聞人且很是鬱悶,他今天簡直是大開眼界,氣都氣飽了。
沈灼捕捉到他話語裡的怒意,問道:「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聞人且斜了他一眼,道:「我都要懷疑你們花錦城沒有煉藥師公會駐紮了,別說丹藥價格虛高,就那丹藥質量,能活著得靠運氣。」
聞人且今日走了大半個花錦城,去各大藥鋪看過丹藥,除了歸在沈家名下的好點外,其他藥鋪賣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懂行的進去,他們見風使舵倒是快,但要是不知名堂的,花著錢找罪。
更神奇的是沈家的生意有所壓制,以至於其他煉藥師肆無忌憚,煉藥師公會連管都不管。
沈灼聽著聞人且的抱怨,嘆道:「我們沈家退出了煉藥師公會,有些事鞭長莫及。公會之中清流之輩本就不多,更何況多數有家族有背景,不是從散修起來的,所以自帶優越感,同意物競天擇的道理,瞧不上那些小門小派和散修,自然不會幫著他們說話。」
煉藥師公會也不是一壇清水,今年是沒時間了,但來年的煉藥師公會長老席位考核,沈灼會讓沈家重新奪回來。只有進入內部,才能更好地從內擊破。
聞人且聽的火大,這一天都沒啥好心情,他甚至覺得煉藥師公會辦成這樣,不要也罷。
「其實還是人的問題,大師兄他們家也進入了煉藥師公會,是煉藥師公會最大的藥材供應商,他們管轄內的藥鋪就沒那麼猖獗,丹心宗不敢把手伸過去。」
曹瘋子對大陸上的勢力還算清楚,談論起來條理清晰:「而且我記得宗主是煉藥師公會的名譽會長,雖然沒有實權,但說的話依舊有分量。沈師弟,過兩日大師兄到此地,你不妨和他探討一二。」
沈家要崛起,煉藥師公會是必不可少的捷徑。曹瘋子只是提出自己的觀點,要不要考慮還是看沈灼自己。
沈灼若有所思,溫家在煉藥師公會,這確實算得上是個好消息。以溫如寧的脾氣,就算不幫沈灼,也不會讓丹心宗繼續放任自流。
而且過了今年,丹心宗就有煉藥師公會長老席位的競爭資格,他們必定會內外勾結,沈灼也需要有人幫他重新牽橋搭線。
沈灼三人回到沈家,葉瀾溪幾人也在,他們陪著凌霜雪在院子裡喝茶,氣氛略顯詭異。
小輩們一一問好,葉瀾溪看見沈灼喜不自禁,把他叫到跟前,看了又看,目光慈愛,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原來今日消息爆發,葉瀾溪幾人也聽見了。他們一開始還有些不相信,回來找沈灼詢問。但沈灼出門了,他們眼前的知情|人只有凌霜雪一個。
面對沈灼的親人,凌霜雪態度軟和,肯定了外界的傳言。
葉瀾溪又是高興又是擔憂,和大夥說了兩句話後就把沈灼叫走。四品洗髓丹是個極其不穩定的因素,葉瀾溪要問清楚。
聞人且坐在桌邊喝茶,等沈灼和葉瀾溪走的沒影,他轉頭就說起沈灼和沈亦聞起了衝突。
三叔和小姑回來的早,倒是不知道這件事,一聽有沈亦聞的份,就免不了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