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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秋見她開心,無趣道:「你現在談到他依舊是歡天喜地,就沒想過他知道你和溫如寧在一起以後,他會怎麼想嗎?」
公輸彤認真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我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好了,不聊這些事了,你快休息。這段時間我都會住在萬寶樓,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聚一聚。」
「很多時間嗎?」段秋低聲喃語,聲音嘶啞而不可聞,眉宇間浮現悲戚之色。
她哪裡還有很多時間?這具身體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
當著公輸彤的面,段秋沒有流露出那點脆弱,安心地閉上眼。偷來餘生四年,她所求的不過就是一個真相,找到真正的罪魁禍首。
她撐著不肯倒下,等的就是沈灼歸來。她要問沈灼一句,當年那些事到底是不是他所為?
如果不是,兇手是誰?她要讓他血債血償,切身體會一遍失去的痛楚。
段秋睡的快,公輸彤在一旁守著她。宋煜書放了盤子回來,走到門口見段秋睡了,上前兩步,想了想又退出門外。
封匣之後,萬寶樓逐漸變得安靜,走廊里,陽光灑落一地的光暈。
宋煜書從光影之間走過,手上多了一把文雅的摺扇,他扇著扇子,帶著笑意,走出萬寶樓。
樓外人來人往,或是竊竊私語,或是高談闊論。宋煜書聽了一耳朵,選了個方向,大步離去。
長街喧囂,人聲鼎沸。
沈灼在半道上就被人攔下來,他看著眼前這位十分眼熟的兄弟,覺得這齣頭鳥來的過於狗血。其他人都還在靜觀其變,不敢貿然出手,也就沈亦聞這個蠢貨,才會急急忙忙地想要跳出來有所表現。
沈灼瞧了眼他身後帶著的一群人,不出意外又瞧見那天那個黑衣人,除此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換過了,不是那天他在藥坊鬧事帶的人手。
這批人的修為明顯比之前那些人高,想來是那天沈亦聞敗給了沈灼,八叔覺得丟臉,這才給他換了一批人手。
沈灼重點只注意了那個黑衣人,其他人他還沒有放在眼裡。
沈亦聞撞見沈灼是個巧合,他並不是來找沈灼的,但和沈灼也有點關係。
昨日他們目中無人得罪了聞人且,大伯和八叔回來後知道這件事氣的不輕。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就算暗地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明面上還是不敢得罪時淵夜。
且不說幻月仙宗的實力,就是時淵夜本人也夠他們喝一壺。
沈亦聞挨了罵心裡不舒坦,當時說大話的人是沈言之,就因為家裡是大伯做主,所以他就得幫著背黑鍋?
沈亦聞覺得自己又不是什麼冤大頭,心裡賭氣就有了餿主意,他想請聞人且入門做客,這一次好好盡一次地主之誼,聞人且總不會拒絕。
沈亦聞算盤打的叮噹響,但是又不想去沈家,便派人打聽,知道聞人且和另一人在花錦城內閒逛,並不在沈家內宅,他欣喜若狂,覺得是天助他也。
於是便興沖沖地帶著人出來堵人,只是人還沒找到,就先聽見了外界的傳聞,遇見了沈灼。
花錦城收到消息晚是因為沈灼故意壓了一下,但在其他地方,消息還是走的比較快。大伯和八叔昨日出門便是聽到了這方面的消息,回來後也和家裡人提起,所以沈亦聞其實昨夜就知道了。
只是他沒想到隔了一|夜,這消息傳的滿大街都是。
以大伯和八叔的打算,他們當然更希望得到這個丹方,藉以此謀求更大的利益。但就兩家這個關係,這可能微乎其微。
沈亦聞覺得無趣,心道遇見了搶過來不就好了?
他們畏懼幻月仙宗,可是沈灼又不能代表幻月仙宗,而且此刻是在花錦城,這裡原就是沈家的地盤。他們就算動手,也不過是家務事。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沈亦聞擋了沈灼的去路,瞧見他衣袂飄飄,一身貴氣,心裡的不爽達到了極點。
同樣是沈家的子弟,憑什麼沈灼樣貌天賦都強過他們?同樣的衣服穿在身上,沈灼是翩翩公子,鮮衣怒馬的鮮活少年氣,而他們卻是中規中矩,毫無亮點。
沈灼對沈亦聞的話沒有太大的反應,礙於兄弟情面,他還是會應付一二,客氣道:「三哥,這可真是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是很巧,巧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你運氣不好,還是我運氣太好。」沈亦聞面帶邪氣,活動拳腳道:「沈灼,看在大家兄弟一場的份上,你是要自己把丹方交出來,還是我替你搜出來?」
沈灼挑眉,佯裝不解道:「什麼丹方?三哥,你在說什麼呢?我記得我們沈家的丹方都是通用的,藏拙不藏私,哪怕如今分家了,大家手裡的東西還是一樣的。」
沈家五品以下的丹方通用,自己研究出的丹方和六品以上的稀有丹方自留。沈灼懂裝不懂,故意把話題扯到沈家的丹方上面。
沈亦聞見他裝傻,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少在這兒和我扯犢子,我要的是你手上的四品洗髓丹丹方。」
真直接啊。
沈灼挑眉,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我看你是不想拿出來。」沈亦聞怒道:「那不是你能擁有的東西,就你們家現在這個情況,還想憑它起死回生不成?我勸你識相點乖乖交出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