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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想,他甚至還可以打開天之痕,挑選更低級的世界入侵掠奪。
可他不能,他的理智和信念克制他的私慾,權利讓人瘋狂,越是高處不勝寒,越是慾壑難填。
處在這個位置,足夠理智才能長久。
大殿的議事在沉重的氣氛中散去,一些後來晉升的長老臉色很不好看,但他們還是服從安排,不會胡來。
經歷過千年之戰的元老早就有過猜測,此刻沒有太意外。
衛櫻懶散地靠著身後的軟枕,打了個哈欠,美眸顧盼生輝。她斜視凌霜雪一眼,目光流轉間若有所思。
凌霜雪選在這個時候揭露天之痕的事是因為瞞不住了,而不是要幻月仙宗做什麼。他的部署也只是針對墨家,不是入侵。
「你這一次又打算一個人扛嗎?」衛櫻卷了一縷青絲在指尖,平淡地問道。
凌霜雪回頭看她,笑了笑道:「守護天之痕是我的責任。」
守護你們不被入侵者打擾,我義不容辭。
而且如今的我不是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打算這個月完結的,但是這個月不太順利。先是爺爺摔斷了肋骨住院,然後是爸爸肝硬化住院,我現在人還在醫院陪護。
剩下的劇情不多了,我努力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晉江獨發
千儀山的變故吸引的不僅僅是幻月仙宗和墨家的視線,那股力量的產生不到一夜就傳遍玄門。
沈家早早地收到沈灼的傳信,知道事情原委。沈驍和葉瀾溪一合計,三人聯繫聯盟眾人,留下一部分力量留守,其餘人等全部趕往幻月仙宗。
不管是外來的敵人還是內在的對手,沈家和幻月仙宗都綁在一條船上。
烏雲的範圍不斷擴大,邪惡的力量日益劇增,夜裡巡邏的弟子還能聽見類似野獸的哀嚎。他們痛苦嘶鳴,低聲詛咒。
凌霜雪在周邊設下結界防止力量超出千儀山的範圍,新力量的誕生初期,就算是他也不能貿然插手。
冷夜風涼,小樓燈火明。
凌霜雪站在幻月仙宗最高的塔樓上,眺望遠處的千儀山。隨著力量的外溢,巡邏的弟子被叫回來,小尖塔樓的哨口也全部退出。
墨家得了消息,最近窺探的視線明顯增多。
他們都在等,等那股力量穩定,等那股力量發起反擊。
「師尊,你在擔心嗎?」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沈灼不知何時到了凌霜雪身後。他從儲物袋裡取出軟毛披風搭在凌霜雪肩頭,把人攬入懷中。
遠處黑雲壓城,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沈灼也曾窺見過千年之前的戰場,戰火紛飛,屍橫遍野,那種震撼記憶猶新。而如今身臨其境,看著危險一點點降臨,內心不免焦慮。
「師尊,千年前戰亂之初,你們也面臨這樣的煎熬嗎?」沈灼的手臂橫過凌霜雪的腰,他們相互依偎在一起,月色落在身側,影子更是密不可分。
凌霜雪把頭靠在他肩上,目露追憶之色:「我們當初連煎熬的時間都沒有,戰亂起的很突然,此地的宗門接連被屠,意識到不對勁後我們匆忙抵抗。那些人很強,因為修行不同,我們吃了敗仗,損失慘重,可是身後無路可退,只能一直往前。」
戰火和血色交融,烏鴉長鳴,濃煙遮天蔽日,大地滿目瘡痍。
目光所及之處,血流成河。
凌霜雪閉上眼,壓下痛苦無力的回憶。
現在不是當初,他也不再是一無所知的小修士。
沈灼收緊手臂,側身在凌霜雪頭上落下一個親吻,他想透過此刻的光陰去安撫當年獨自面對一切的凌霜雪。哪怕明知是無濟於事,他也樂此不彼。
發間若有似無的安撫像羽毛落在心頭,凌霜雪睫毛輕顫,越發靠近沈灼。
涼涼夜色下,他們相互依偎在一起,即是當下的重逢,也是跨越時間的撫慰。
千儀山的動靜持續了三日才逐漸消停,而這三日內沈驍和葉瀾溪帶領的聯盟大軍也浩浩蕩蕩趕來。
時淵夜親自出門接待了這位關係複雜的老朋友,如果不是他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小孩手上抱著一隻九尾貓,畫面會更有說服力。
嬌嬌化形順利,教導卻是個很大的難題。這些天凌霜雪和沈灼顧不上他,他還是老樣子去時淵夜眼皮子底下偷貓。
當妖獸時身體靈活,可大可小,時淵夜常常抓不到他。但此刻化形就不一樣了,不會使用雙腳,只會滿地爬的小崽子,到哪兒都很醒目,更別說嘴裡咬著一隻九尾貓。
旁人不知道嬌嬌的來歷,還以為是凌霜雪從外面撿回來的孩子,對他很客氣。
時淵夜就不一樣了,他被嬌嬌折騰的焦頭爛額,一臉苦大仇深。嬌嬌從九尾貓的身上啃了一嘴毛,這會兒時淵夜正在給他清理乾淨。
「你可真是個小祖宗!」時淵夜痛苦不已,他招呼沈驍等人進大殿修整,直接把嬌嬌扛在肩上。
九尾貓靈活地從嬌嬌手上脫身,矜持地舔著自己的爪子,不肯再跟著他們走。
「這孩子還挺淘氣。」葉瀾溪瞧著孩子一臉懵懂天真,莫名的想到沈灼小時候,不由地笑起來,神色軟和。
時淵夜正頭疼,聽見這話停下腳步看向葉瀾溪,打量她一會兒後,笑著問道:「瀾溪是不是覺得和這個孩子很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