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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舟嗤笑一聲,道:「你這都是什麼時候的消息了?在宗門呆傻了嗎?」
「嗯?」沈灼不解地看過來,就連凌霜雪也微微側目。
墨卿語身上的變故是一切事情的突破點,沈灼和凌霜雪現在不能確定的就是她有沒有被奪舍。
段寒舟見沈灼真的不知,心裡的嘲諷緩了緩。
他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撐著額角,思索道:「具體的時間我也記不清了,這位墨小姐一開始和你說的沒什麼區別。墨家那地方,吃人不吐骨頭,就是親兄妹之間,也免不了齷齪事。墨卿語做為唯一的小姐,早早地就被當做棋子。她性格軟,一向沒什麼反抗。但後來不知怎的,膽子漸漸地大起來,幫著墨家出謀劃策,往往能夠一針見血,在墨家逐漸展露頭角,也不在被拘養在後院中。」
沈灼聽的一驚,這變化和他的情況是何其相似?
段寒舟嘴上說是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轉變,但也不難從他的話裡面聽出來,這個時間很長,並不是幾個月就能改變。
時間上有著很大的漏洞,這一點對不上。
除非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穿越者。
沈灼有些不確定,段寒舟又道:「比起之前的軟弱,現在這個墨小姐可是連墨家人都要退避三舍。你說,你那位江師弟喜歡上這樣一個人,真的不是自身也有問題?」
「……」
沈灼無言,墨小姐要是真的這樣厲害,也不需要江凌為了救她,對抗整個墨家。
「我說了我和他只是師兄弟,你的用詞不要那麼曖|昧。」沈灼無視段寒舟的話,反而糾結解釋他的用詞。
段寒舟見他抗拒,不動聲色地看向凌霜雪,端起杯子喝茶,對此視若無睹。
他似乎發現了一點好玩的東西,沈灼否認了他和江凌的關係,卻沒有否認斷袖一事。不喜歡江凌,喜歡的是身邊這人嗎?
閒聊時時間走的最快,沈灼和段寒舟談話的功夫,段秋已經沐浴更衣,上|床休息。她的屋子開著窗戶,新鮮的空氣吹散屋子裡的濁氣。
公輸彤過來請人,他們到時,段無雲和宋煜書都已經在裡面。
段秋換下一貫的黑衣,今日穿了一身淺色,她倚靠著公輸彤給她放的軟枕,疲憊之下是欣喜,蒼白的臉色有了血色。
沈灼上前為她診治,道:「你身體中毒太久,損傷過重,一些肌理恢復緩慢。不過不用擔心,明日我會給你送新的丹藥過來,你只需要好好調養。」
「能解毒我已經滿足了。」段秋對沈灼的話不太在意,只要身體能撐到報仇,她就沒有遺憾。
沈灼笑了笑:「說什麼傻話?你滿足了,我可比你貪心多了。」
段秋看著他,沒有說話。
沈灼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具上,沉默片刻,問道:「我能看一看你的臉嗎?」
段秋瞳孔驟縮,下意識地捂著面具往後縮。面具下容顏盡毀,這是她不願意展露的痛楚。被腐蝕的皮肉深可見骨,哪怕覆蓋了一層新肉,也像是粉色的骷髏。
段寒舟豁然起身,段秋握緊了拳頭,僵持一會兒後止住段寒舟的步伐,閉上眼取下臉上的面具。
因為太久沒有見光,那邊臉是異樣的慘白,外界傳言的半張臉被毀毫不誇張,那傷痕甚至蔓延到耳後的脖頸位置,只不過衣服和頭髮遮掩,平日不怎麼看得見。
沈灼倒吸一口涼氣,抬手撫上早已結痂的舊痕,皮膚乾枯的像是樹皮,一層層地皺痕,讓人止不住心驚。
哪怕不曾一次的見過這些傷痕,其他人還是不忍再看。
段秋睜開眼,目光直直地看著沈灼,問道:「可以了嗎?」
沈灼點頭,卻沒讓段秋把面具帶回去。他從小世界取出淬鍊好的藥液,放在段秋手心,解釋道:「這是生肌玉骨液,用天心蓮盞和其他的藥材淬鍊而成,可以肉白骨,讓人永葆青春。外用,一日兩次。」
沈灼的話讓其他人愣住,段秋拿著藥瓶,看向沈灼的眼神帶著懷疑和詫異。她有一種不真實感,一切好像做夢一樣。為她解毒已經用掉了一株天心蓮盞,沈灼竟然還能拿出第二樣用天心蓮盞煉製的藥。
什麼時候天心蓮盞像大白菜一樣簡單了?
「你的傷過於嚴重,這一瓶恐怕不夠,我之後還會為你煉製。好好養傷,別的什麼都別想。」
段秋的不真實感又重一層,她對段無雲使了個眼神,段無雲心領會神,數道禁制落入房中,隔絕外界的一切窺探。
段秋晃著手上的藥瓶,道:「你覺得我能什麼都不想?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可知這種消息只要走漏出去一星半點,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段秋這是擔心,想想沈灼這些日子的英勇事跡,她甚至才解了毒,就開始要頭疼了。
天心蓮盞,四品洗髓丹,疑似異火傍身,過去四年的沈灼可做不到這一步。
見大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沈灼不禁笑了起來,這件事他倒是沒打算隱瞞,因為接下來他還需要段秋幫他把這些東西利益最大化。
「你們不用如此驚訝,天心蓮盞這事算我運氣好,偶然從一道人手上所得。物盡其用才是用得其所,你們也別急著心疼。」
天心蓮盞已是有價無市,世間難尋,沈灼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段寒舟都開始懷疑自己這幾年是不是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