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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是沈家,墨家是墨家,你怎麼可以混為一談?」梅若悔見王傅舟也站了出來,便不在纏著掖著,笑盈盈地接過話。
王傅舟瞥了他一眼,指著賽場上的墨卿語道:「怎麼?這不是墨家的人?」
梅若悔一頓,隱晦地看向墨遲笙。墨家還沒有完全表態,他不好越過他們開口。不過就眼前這個局面,他們極有可能要棄車保帥。
丟棄墨卿語這枚棋子,還能博個剛正不阿,大義滅親的美名。
墨遲笙搖著扇子,目光晦暗不明。比起其他人的懷疑和猶豫,他卻可以十分確定眼前這個墨卿語不是他親妹妹,就憑她當初對凌霜雪和沈灼的算計,那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到的角度,除非她經歷過。
但是即便確定真相,墨遲笙也不會直接捨棄墨卿語,落井下石。他和墨卿語是有仇怨,這些日子更是不斷激化,但這件事不是小小的私人恩怨可以概括,它關係著整個玄門。
救不救墨卿語,墨家的態度很快明確。墨卿語還有利用的價值,即便她不是真的墨小姐,墨家此刻也不能捨棄她。
墨遲笙對墨家長老使了個眼神,這個長老在家中地位不低,有些話他來說比墨遲笙開口要好。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是當年沈家吃過的虧,但沈家依舊力保沈灼,沒想到今日我們墨家也會經歷相同的一幕。」墨家長老眯著眼,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眼神卻讓人脊骨發寒。
他看著墨卿語,道:「我們自己家的小姐我們自己還是有所了解,她這些年的變化我們都看在眼裡。今日之事荒謬荒誕,除非沈公子能夠拿出更有利的證據,不然請恕墨家不能接受。」
墨家以沈家為比較,明顯質疑奪舍一事,明確力保墨卿語。
墨卿語的確是當著眾人的面說自己奪舍沈灼,但幻境由凌霜雪支撐,凌霜雪是沈灼的師尊,墨家只要想詭辯,多的是藉口。
沈灼沒由來的火冒三丈,在他的小世界中,真正的墨家小姐朝不保夕,墨家卻在明知她被奪舍的情況下繼續包庇奪舍者,這根本就是是非不分。
沈灼很想直接讓墨卿語出來和奪舍之人對峙,但凌霜雪看出他的意圖制止了他。
墨家此刻進退兩難,他們並非不明白,只是選擇了更有利於他們的答案。
沈灼被凌霜雪一攔,自己也很快冷靜下來。墨卿語對於墨家而言只是棋子,是要一顆隨時死亡的棋子,還是要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這個答案不需要問,沈灼都能替墨家回答。
「你們墨家已經死保,我拿出再多的證據又有什麼用?十年恩怨,不可能一筆勾銷。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墨小姐,我們之間還沒完,有些帳要一筆一筆的算,慢慢,慢慢地還。」
「沈公子這意思就是沒有別的證據了?既然如此,我們墨家就不奉陪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區區幻陣所言,墨家難以苟同。諸位若是要尋幾年前的晦氣,墨家隨時恭候。」
墨家長老話裡有話,意在懷疑凌霜雪的公正。
他憤然起身,袖袍一卷便將賽台上的墨卿語拉回墨家的陣營。他讓其他人護著墨卿語,自己對白鬍子抱拳:「今日之事,墨家深表歉意,來日必定登門賠罪。」
白鬍子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沒有幫忙說話,也沒有挽留。
墨家長老帶領眾人拂袖而去,其他人並未阻攔。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放過墨卿語,而是在煉藥師公會的地盤上,多少要給東道主面子。
墨家就在那裡,不會長了腳飛走,等煉藥師公會的事一完,大家很快就會行動起來。
不管他們是相信沈家,還是相信墨家,一場混亂必不可免。
白鬍子摸著眯了眯眼,看了看身旁有備而來的時淵夜,又看了看天際逐漸陰沉的天色,輕聲嘆道:「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墨卿語還能蹦躂到大結局,但她欠下的債也要開始還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晉江獨發
煉藥師公會後面的迷蹤幻境草草收場,白鬍子親自歡迎沈家回歸煉藥師公會。他這個會長年歲老了,但是心不糊塗。
此前沈灼的事煉藥師公會沒有參與,退出與否都是沈家自己的決定。白鬍子心底還是比較傾向沈家,此刻更是如此。
只不過今日這一鬧,墨卿語的身份成了玄門的焦點,不管墨家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玄門都免不了要起一場紛爭。
和幻月仙宗不同,煉藥師公會由各方勢力組成,它不屬於任何人,也不屬於任何一個家族,所以在立場上,內部的矛盾分化在所難免。要想一致對外,免不了要出一場內鬥。
白鬍子是個明白人,時淵夜為沈家出面時他就清楚一切沒有那麼簡單,拋開個人的私情,他要做的是守住煉藥師公會這份基業。
墨家直接帶走了墨卿語,馬不停蹄地趕回本家,力量全部撤出沒有停留。想來他們自己心裡也清楚,墨卿語這件事不可能化小。
而在墨家離開後,那些附庸墨家的勢力就沒有那麼輕鬆。
首先就是丹心宗,沈家洗白冤屈,重回煉藥師公會,早就對丹心宗的壟斷不滿的勢力群起而攻。他們在提供基礎丹的環節見識了大伯公一家帶去的丹藥如何被拆穿,心裡早就卯足了勁,等著去丹心宗的藥鋪搜查。
以宋煜書為首的寫意宗弟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繪聲繪色地用筆演繹了這次煉藥師公會大賽上發生的一切,其中對假丹藥和墨卿語的自爆描寫的尤為精彩,讓人身臨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