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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價格翻了兩倍,已經高到不可思議,一道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咬牙切齒般,恨不得食人血肉。
「段樓主,如果這位前輩最終無法支付價格,這東西又當如何?」墨卿語不顧墨遲笙和墨家長老的阻攔,打定主意要奪下這塊令牌。但凌霜雪直接點了燈,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段炎淳已經在為這個價格擔憂,但面上還是一片平靜:「若是點燈的人無力支付,那東西便歸最後叫價的人所有。」
段炎淳話音一落,剛才起鬨的那些人愣住,特別是最後一個喊出離譜高價的人頓時臉色發白,雙|腿哆嗦。他只是隨隨便便湊個熱鬧,哪裡有錢買這東西?
而且萬寶樓點燈的規矩成立至今,還未出現過有人不能支付的情況。點了燈,就是把自己置於焦點上,哪怕最後的價格真的超出承受範圍,點燈的人寧願變賣自身的家當,也不會反悔。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但要是反悔得罪萬寶樓,此後就是萬寶樓的黑名單,萬寶樓不會再做他的任何生意。
「也就是說只要我開價到對方無力承受,我就能拿到這東西,是這個意思嗎?」墨卿語重複問了一遍,神色陰沉,態度強硬。
段炎淳皺了皺眉,道:「如果你有把握喊價到對方無力接受,你大可一試,只要你能承受自己開出的價格。」
「這個就不勞段樓主費心了,只要我能拿到令牌,該給萬寶樓的靈石,半顆都不會少。」墨卿語聽出段炎淳口氣里的輕視,一時怒火中燒,冷笑連連。
段炎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在墨家的份上,他好心提醒過墨卿語,但既然墨卿語不領情,那他也沒辦法。他笑著暫退一旁,好整以暇地準備看戲。
墨卿語和凌霜雪二人同在一個方位,很難看清彼此的情況。她站在窗邊,只是往那邊一瞥,道:「這位前輩,這東西對你也是無用,你又何必執著?如果你願意放棄這塊令牌,我可以給你等價的補償。」
凌霜雪沒有回答,他捏了捏沈灼的手,示意沈灼和墨卿語理論。
沈灼心領會神,冷笑道:「你說無用就無用?墨小姐,你們墨家還沒到能夠一手遮天的地步,你自信是好事,但太過自信就是自負,說這種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沈灼直接點出墨卿語的身份,看來是對玄門各方勢力有所了解,而不是足不出戶的老怪物,對外面的狀況一無所知。
墨卿語這是一腳踢到鐵板上,被沈灼的話氣的不清:「前輩,我尊稱你一聲前輩不是怕你,而是好心提醒你,不是你的東西,你就算拿到手又能怎麼樣?」
「有意思,墨小姐這話說的,好像這是你的東西,我平白搶了去一般。」沈灼嘴角含笑,氣定神閒。他明白墨卿語搶這東西是為了江凌,但這個態度讓他很不爽。
「拍賣行的規矩一向是價高者得,墨小姐有意見,你也可以點一盞燈,我們大家各憑本事。」沈灼心裡起了壞心思,在萬寶樓,除了點燈,還有斗燈,便是兩方看上一樣東西互不相讓,各點燈一盞相鬥。
這在萬寶樓是少有的事,但這個規定是真的存在。
雖然墨卿語咄咄逼人,但是墨家絕不允許她這般胡作非為。沈灼倒是想知道。墨家此刻對墨卿語的底線到底在那兒。
墨卿語愣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沒有人規定這燈只能點一盞。可是墨遲笙不會老實地看著她發瘋,見她動了那個念頭,臉色頓時陰沉。
他把手中摺扇一收,目露凶光,厲聲呵斥道:「卿語,你在其他事情上胡鬧也就算了,此刻怎麼還如此不知輕重?」
在萬寶樓斗燈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就算是一流大家,也有傾家蕩產的可能。
凌霜雪態度強硬,從點燈到異火,他展現出的實力就是墨家也有所忌憚。
墨遲笙不是墨卿語,這一次他代表墨家而來,一舉一動都關乎墨家的顏面。這個東西他們寧願不要,也不能陷入騎虎難下的局面。
「墨小姐,下個決定而已,用得著想那麼久?」沈灼聽到隔壁的動靜,明知是怎麼回事,還故意刺激墨卿語道:「我看你也不是誠心要,那這東西就得跟我姓了。」
赤|裸裸的挑釁讓墨卿語怒不可遏,憤怒道:「你……狂妄之徒,你早晚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墨卿語!」
墨卿語的話音未落,就被墨遲笙的一聲怒喝打斷。墨遲笙是連名帶姓,聲音里壓抑著怒火。
在萬寶樓的地盤上,競價之時難免會有不如意的情況,拍賣會結束後,殺人越貨的事也不在少數。
但不管這樣的心思有多強烈,大家都懂的克制,而不是把明晃晃的威脅甩在對方臉上。這不僅是告訴旁人,自己想動手,更是挑戰萬寶威嚴,讓拍賣會的公平公開染上幾分血色。
墨遲笙沒料到墨卿語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有所制止,也晚了點。
沈灼看熱鬧不嫌事大,涼涼道:「東西還未到我手上,墨小姐就準備開搶了嗎?」
沈灼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其實存著殺人越貨這種心思的人不在少數,但因為墨卿語,這點心思直接被翻上明面,一時大家臉色精彩紛呈,花花綠綠,好看的緊。
墨卿語也意識到自己被激起怒火,口不擇言。不成文的行事規則被點破,點破的人便是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