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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寧壓住沈灼的手,不讓他把東西推回來,道:「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我說了不會讓沈家吃虧。」
萬寶樓的這次競價,價格尚在溫家的接受範圍內,而且這也是溫如寧原本就打算給沈家的東西,並不是為了競價而毫無準備的漫天開價。
溫家很重視這次合作,也很意外沈家越過萬寶樓,直接和他們談生意。在外人看來,萬寶樓有著最合適的銷售渠道,但沈灼認為煉藥這事還是要找和藥打交道的世家才行。
而放眼大陸,溫家再合適不過。
作為如今玄門最大的藥材供應商,溫家有自己的藥材培養地,也有最暢通的藥材交易網。明面上只是溫家和沈家合作,但實際生意一旦運作起來,這些和溫家有生意往來的勢力也能無形間得利。
沈灼是打算把兩家的合作變成長期,不僅是四品洗髓丹,還有藥材。
這片大陸上,有些藥材已經瀕臨滅絕,有價無市。為此一些丹方不是沒有辦法煉製,就是被迫用其他藥材取代,藥性受損。
沈灼之前就有過考慮,在他的小世界內,有著很多珍稀的藥材,如果能讓這些藥材在玄門重現,煉藥界便可欣欣向榮。
但他不精通種植,少量還能克服,一旦數量成倍增長,問題接踵而來,他也只能無力嘆息。
和他不一樣,溫家有成熟的種植技術,畢竟他們家就是靠這個起家,祖傳的手藝不會丟。
沈灼試探了一下溫如寧的想法,如果溫家願意,他可以提供一些種子。
四品洗髓丹的事還沒有開始著手,沈灼又冒出奇思妙想。溫如寧的第一反應不是沈灼哪裡來的種子,而是他為什麼會覺得溫家不願意?
這種一本萬利的好事,怎麼看都是溫家血賺。要不是了解沈灼的為人,溫如寧都要懷疑沈灼是在消遣自己。
沈灼撓了撓頭,遲疑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沈灼把種子給溫家,這對溫家而言並非沒有壞處。玄門都失了蹤跡的藥材,溫家卻能大量培養,這消息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旁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和溫家打好關係,而是質疑。
這些藥能給溫家帶來利益,但也會讓溫家成為眾矢之的。沈灼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溫如寧臉上的笑意一斂,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看向沈灼,道:「商人,在商言商,但這些種子不單單是一場交易。對於玄門而言,最難的莫過於很多東西用一次少一次,大家能得到的資源越發稀缺,一株過往不起眼的藥材,因為有價無市,偶爾出現也會炒上天價。我們溫家經營藥商這條路,最是感慨良多。如果你給我的東西可以養活,這對玄門而言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我們想要有所改變,就要有所犧牲。」溫家不怕被推上風口浪尖,他溫如寧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的心裡有著和沈灼一樣的想法,這些藥材種植成功,每一株都是希望,他們可以為玄門打開一個新的局面。
沈灼有些開心,溫如寧的話讓他知道,他沒有看錯人。
「大師兄,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丹方和種子我都會交給你,以後請多多指教。」沈灼為溫如寧倒茶,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溫如寧舉杯對飲,二人又商議了一些關於四品洗髓丹的事。溫家可以提全線的藥材支持,沈家負責煉藥。
在此之前,雙方都需要挑選出信得過的人來接手這件事,不然只怕他們兩家還沒動靜,其他人已經想方設法地搞出丹藥兜售。
「四品洗髓丹我沒打算壓著,這東西起來後也壓不住。但這最初的紅利,必須是我們兩家。」沈灼面容沉靜,說起這事沒有任何的猶豫。丹方唯他獨有,但不可能永遠都只有他。
溫如寧贊成沈灼的這個說法,第一波紅利之後,他們可以在利潤內適當壓低價格,防止後來的人從價格上擾亂市場。
「對了,小師弟,剛才忘記問你了,你們沈家可打算重回煉藥師公會的長老席?」提到丹藥價格,溫如寧想起來因為丹心宗而起的那些煩心事,面上的笑意有些冷:「丹心宗拿到了名額,不出意外應該是嚴洛冰代表丹心宗上場。」
萬寶樓的拍賣會是花錦城開年後的第一場熱鬧事,而這第二場就是今年在花錦城舉辦的煉藥師公會長老選拔賽。
參賽的家族派出年輕的後輩進行爭奪,優勝劣汰,三局兩勝,唯有站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進入煉藥師公會。
若是往常,這對沈家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如今沈家四分五裂,這能上場的人手就只有沈灼一人。
溫家作為煉藥師公會的長老之一,對比賽有決定權,如果沈家有這個意思,溫如寧肯定傾力相助。
「長老席位,那本就是沈家的東西,我自然要去拿回來。」沈灼道:「但我想,事情肯定不會那麼順利。光是進入比賽這一點,恐怕就有無數人想要阻攔。」
「不管沈家過去如何,沈叔尊者的修為仍在,光是這一點,沈家便足夠參賽。」溫如寧明白沈灼的意思,他也清楚這種阻撓絕對不會少。但這對於沈家而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煉藥師公會有一個規定,家族中若是有尊者或尊者以上修為的煉藥師,不管是客卿還是長老,只要能代表這個家族,那這個家族就有競爭的資格。
除此以外,亦有其他的途徑可以拿到參賽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