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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點頭,他就是這樣想的。不僅如此,此舉還會進一步激化沈家和墨家的矛盾,撕裂玄門粉飾太平的局面。
沈灼沉吟片刻,默許了江凌的行為,提議道:「我三叔這個人不善言辭,多言兩句就會動手。他明日正好要護送一批丹藥出去,江師弟可以碰碰運氣。」
沈灼遞了個眼神給江凌,這是要他先和三叔起衝突,製造了矛盾點,才能放手爭鬥。
江凌心領會神,記下來三叔離開的時間和路線,提前布局。
他們二人在船上商議,小船幽幽飄到僻靜的岸邊。
江凌抬頭掃了一眼,拱手道:「沈師兄,你該走了,我就不送你了。」
沈灼起身準備離去,臨了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江凌一眼,遲疑片刻,折轉身來,從小世界取出魂器,交到江凌手上。
沈灼讓江凌握緊這東西,鄭重道:「江師弟,前路漫漫,艱難險阻難如登天。此物送你,願你初心不改,砥礪前行。」
江凌沒看清楚那東西,只是覺得沈灼的手熱,手心的魂器有些硌手。
沈灼說完這話抽身離去,動作敏捷,如風而起,三兩下就到了河岸上。
江凌感到手指上的溫度消失,他攤開手掌,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十分眼熟的魂器,它原本應該戴在墨卿語的脖子上。
江凌一怔,一個大膽的念頭從腦海里閃過,手指不可抑制地輕顫起來,情緒翻滾,激動不已。他撫|摸著魂器,帶著顫音輕聲道:「卿語……」
聲音很快消失在船上,無人應答。
江凌激動的情緒頓時變得僵硬,他不死心地又叫了一聲,這一次聲音發著顫,也帶著哽咽。
魂器里,墨卿語亦是心如刀絞,她能感受到江凌所有的情緒波動,仿佛這人不是在船上,而是在魂器內,在自己面前。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摸到的也不過是冰冷的容器,他們早已陰陽相隔,再無可能。
「沈師兄不會無緣無故給我這種東西,卿語……真的是你嗎?」江凌的眼淚落在魂器上,沒有回應的期待勾起一直以來不願意面對的情緒。
墨卿語心裡酸澀不已,她不忍見江凌落淚,魂器上閃過一道亮光,這是她對江凌的回應。
江凌愣住,失而復得的喜悅隨之而來,眼淚更是止不住。他把魂器緊貼著心口,痛苦又快樂著。
沈灼下了船,順著河堤往回走。河上的光拉長了他的影子,他走的不快,慢悠悠地,閒散極了。
走過河堤就是青石拱橋,不算熱鬧的橋頭,有人一席藍衣,沐浴著月光,眉目如畫。他身在人流之中,又像是在紅塵之外,往橋頭一站,世間的紛擾翩然散去,讓人有種被洗滌心靈的平靜。
沈灼愣了愣神,嘴角忍不住上揚,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朝著眼前人大步而去。
「師尊。」
最熟悉的稱呼帶著濃濃的情意,落在耳邊勝過大半的情話,動聽極了。
凌霜雪抬眸,眸光中只有不斷朝著自己接近的那個人,眉目飛揚,意氣風發。
夜深了,早就該回家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晉江獨發
沈灼在家裡偷了個懶,又是賴床又是纏著凌霜雪不肯出門,一直折騰到了大中午,不出意料地聽見三叔和江凌在長街打起來的消息。
傳信的人在門口告知沈灼,連院門都沒進。
床榻上,衣服被蹭的散開大半的凌霜雪推了推沈灼靠在他胸|前的頭,提醒道:「該你出面了,還不去?」
「不急,三叔的戰力有的打,我再躺一會兒。」沈灼樓著凌霜雪的腰不放手,又粘人又愛占便宜。
他從昨夜回來後一直胡鬧到現在,凌霜雪以前都沒發現他那麼不正經。
其實這也不能怪沈灼,實在是他一上橋就看見凌霜雪,那滿心的雀躍都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哪裡還有理智可言?
凌霜雪只是嘴上說的漫不經心,一臉淡然,行動上比誰都在乎。沈灼愛他這幅模樣,把和江凌的謀劃倒豆子一般說了個遍。
江凌做什麼凌霜雪都不會意外,主角之所以是主角,是因為他們自身有讓人折服的人格魅力,而不是單單依靠外界的光環。
江凌覺醒前受控世界意識,尚且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更何況是覺醒後?
只是凌霜雪不贊成沈灼現在就把墨小姐的神魂交給江凌,江凌明顯是孤注一擲,有了墨小姐,反而成了軟肋。
這一點沈灼的想法和凌霜雪不同,面對敵人的施捨還要談笑風生,把自己裝的跟個沒事人一樣,江凌心裡承受的壓力可見一斑。沈灼是希望墨小姐的存在能夠讓江凌有傾訴之地,他不是一個人在掙扎。
一個人要有信仰,有寄託才不會迷失,絕望。
又在床上偷閒了半炷香的時間,直到凌霜雪開始趕人,沈灼才不情不願地起身。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是要和江凌決一死戰的樣子,沈灼還特意把嬌嬌帶上。
若是動起手來,他對付江凌,讓嬌嬌去多咬幾個墨家的人。若是不動手,讓嬌嬌嚇唬嚇唬墨家的人也行。
長街熱鬧繁華,是三叔今日送藥的必經路之一,江凌選在此地,為的就是人多眼雜,可以讓消息傳的飛快。
等沈灼趕到時,江凌和三叔已經打了一輪,這會兒雙方僵持不下,正在罵戰。三叔不善言辭,論理很吃虧。明明是墨家的不對,在他們油嘴滑舌的辯解下,反而要變成沈家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