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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阿昭傳信的意思不是借用令牌,而是讓沈灼做好準備。後面的字跡暈的太厲害,已經模糊不清,沈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看痕跡字不多,應該沒有那麼緊要。
紙條是凌霜雪吃出來的,他現在嘴裡還殘留著奇怪的味道,以至於心情不太好,連眼前的其他東西都不吃了。
沈灼不想他心煩,就沒拿紙條去他眼前晃,簡單地複述了阿昭的意思。有阿昭這個內應在,出不了大亂子
拜堂的吉時定在黃昏,白日裡賓客雲集,張燈結彩。住在墨家的客人也都紛紛上前,遞上賀禮。
江凌今日一身紅色的喜服,玉冠飄帶,看起來很有精神氣。成親是為了制約做戲,本著要人信服的程度,這點喜色他還是能裝出來。
墨元昆帶著他游|走在賓客之間,給他介紹墨家的那些勢力圈子,江凌不動聲色地記下來,暗暗給他們分類。墨家也不是堅不可摧,密網之下仍有漏網之魚。
江凌要瓦解墨家的內部就要知曉墨家錯綜複雜的勢力,以及這些勢力之間涌動的暗潮。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墨元昆眼裡的那些沈家勢力來的並不整齊,他們三三兩兩,沒有拉幫結派的意思,要是遇上了就聊兩句,沒遇上就算了。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帶了好大一批新弟子,嘴上說著讓他們出來長見識,實際就是為了炫耀。
墨元昆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迷惑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玄門怎麼多出了那麼多青年才俊。還是旁人提了一嘴洗髓丹,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宗門精心挑選出來的人才,加以丹藥輔助,更是脫胎換骨。面對如此龐大的一個群體,墨元昆說心裡沒有想法是假的,不管是妒火還是算計,在這一刻都充斥在心底。
他甚至想過讓這些年輕弟子回不去宗門,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只要洗髓丹不除,後起之輩就會源源不斷。
重要的還是要拿到洗髓丹,但不管溫家還是沈家都很小心謹慎,出售的每一顆丹藥都有嚴格的記錄,方便追查。墨家探不出丹方,拿不準藥材,派出江凌打感情牌也以失敗告終。
之前埋在沈家的棋子帶出來的消息更是無用,沈灼早已看穿,卻不動聲色誤導他們,給出假丹方,讓他們損失不小。
沈灼才是最礙眼的存在。
墨元昆心裡有刺,這次沈家只來了沈灼一個人,按理是最好出手的時機。但他身邊的凌霜雪始終是個麻煩,哪怕是一擊之力,他們也要小心謹慎。
眼看快到下午,沈灼才不緊不慢地和凌霜雪前往墨家的主殿。該去的勢力走的差不多,路上他們沒瞧見幾個熟面孔。
喜氣洋洋的氛圍下,那些暗潮仿佛被壓制一般,毫不起眼。沈灼和凌霜雪到時,墨元昆已經去招呼別的客人,前院只剩下江凌還在忙活。
沈灼遞上自己的賀禮,他祝願的不是江凌和冒牌貨,而是江凌和真正的墨卿語。禮物裡面有穩定神魂的丹藥,墨卿語用的上。
江凌隔著衣服摸到貼身放著的魂器,笑道:「沈師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還能再見到她。」
被關禁閉的三個月,江凌一點點磨軟了墨小姐的心,她終於肯從魂器中出來看他。久別重逢對他們來說是陰陽兩相隔,但沒關係,只要還能看見彼此就已經是最大的慰籍。
沈灼很高興墨小姐對江凌敞開心扉,有她陪著江凌,沈灼也不用擔心江凌積壓|在心底的苦悶太深,無處發泄,最後反而害了自己。
「這個魂器是我搶的,你要保護好,千萬別被人瞧了去。」成親後江凌和墨卿語的關係會更近,沈灼低聲提醒。
江凌點頭道:「我明白,她都跟我說了。」
因為明面上的關係不是很好,沈灼和江凌只簡單地聊了兩句就分開了。沈灼帶著凌霜雪去大殿找其他人,江凌繼續忙自己的事。
凌霜雪還是第一次參加別人的婚禮,人聲鼎沸之下更顯得形單影隻,他不愛熱鬧,便覺得有些煩悶。其他人的視線也不時的打量過來,似乎是在思考他為什麼會出現。
「師尊,我剛才看見衛長老就在前面,五師兄沒有跟著她,我們過去看看。」沈灼快步到了凌霜雪身側,擋住那些探究的目光。
他看出凌霜雪神情中的一點不耐,不能說是生氣,倒像是不太習慣。一場沒有多少誠意的婚禮辦的如此隆重,來的人也是各懷鬼胎,讓人很不舒服。
凌霜雪垂眸默認了沈灼的話,他們二人正欲走,一道身影莽撞地橫過來,直接攔下他們的去路。
阿昭頗有閒情逸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正欲和凌霜雪來一場搭訕,卻被凌霜雪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後對方錯開他就走了。
阿昭愣在當場,到了嘴邊的話全部卡住了,他吃驚地看著沈灼,過了一會兒才把微張的唇合上,揉了揉自己的臉道:「我怎麼得罪他了?」
得罪二字就很有自知之明。
沈灼乾咳一聲,好心提醒道:「下次傳信不要用那麼古早的手段,師尊不喜歡。」
阿昭瞬間反應過來:「居然不是你吃到了。」
他一臉驚訝,顯然在他的計劃里該吃這東西的人是沈灼而不是凌霜雪。他甚少有做臥底的機會,一時間玩心大起,覺得有趣罷了,而不是真的這般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