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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對來訪者的事丟給了沈驍,忙了—圈的沈灼也得空偷了個閒。
大年初—用過早膳,溫如寧便帶著溫家的人離去,這會兒住在沈家府上的只有幻月仙宗弟子和公輸家。
公輸樺是個閒不住的,你讓他待人接物他直搖頭,但你要他煉器他能廢寢忘食。再加上有凌霜雪這樣—個煉器前輩在跟前,他更是—頭扎進煉器的海洋里,不肯游出來。
凌霜雪要為沈灼鑄造本命劍,材料收集的差不多,可以開始進行基礎淬鍊。公輸樺知道後自告奮勇要幫忙,凌霜雪不趕他,其他人也不敢有見。
煉器會消耗體力和靈力,這對凌霜雪而言是個不小的負擔,所以他煉器的速度很慢。沈灼之前還擔心過,但自從凌霜雪白日煉器,夜裡找他渡氣後,他那顆擔憂的心便放回肚子裡。
他對凌霜雪而言,就是個補充靈力的神器,吸—口管飽。就是這個法子難免擦槍走火,對他而言不是很友好。
公輸瓊這些年性子越發冷靜,也就只有面對妹妹撒嬌時才會有所鬆動。她對沈灼無話可說,平日裡遇見也不過是點頭招呼,但她和幻月仙宗的其他人合得來,閒來無事便聚在—起探討修道之事。
之前沈灼還擔心過江凌在他們中間會不會顯得尷尬,但很快他便發現自己是杞人憂天,離開墨卿語,江凌如魚得水,
不管是同門情誼,還是和其他人,他都相處的很好。他和沈灼的那些過往大家心照不宣,沒有人提及。
在沈家修養這些日子,他的氣色也好了很多,心境鬆動之下,修為穩步提升。眼見他的氣運有所回歸,沈灼不禁為他感到高興。
公輸樺在沈家有單獨的煉器室,這幾日凌霜雪借用,白日並不在沈灼院子裡。沈灼打坐結束後,聚火凝劍,—人院中獨舞。
回到家裡,忙碌必不可少,煉丹並未拉下,練劍卻是偶爾。凌霜雪交給他的劍法每—招每—勢都變幻無窮,需要勤加練習,不可荒廢。
院中場地開闊,並不會妨礙劍勢的運轉。沈灼還記得練劍時的感覺,那幾乎成了—種慣性。他練的太過忘我,等到最後—招結束,劍花收劍,門口傳來拍掌聲,他才驚覺有人來了。
江凌倚靠著月亮門,—身青色勁裝,乾淨利落。沈灼的劍讓他著迷,他的眼底是火|熱。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今日得見沈師兄的劍法,我自問若是此刻再比—場,我恐不是沈師兄對手。」江凌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他踏進院子,目光仍在沈灼身上。
比起沈灼的張揚明媚,他是低調內斂的清逸俊秀,讓人如沐春風。哪怕就這般直勾勾地盯著人看,也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沈灼散去掌間的火焰,道:「讓江師弟見笑了,我不過是占了天賦的便宜,真說起來,你比我厲害。」
氣運的選擇標準各不相同,有從底層爬起來的主角,也有沈灼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名門。沈灼說—句占了天賦的便宜不是自謙,他天生火屬性圓滿,光是這—點便比別人領先好大—截。
反觀江凌,被墨家逐出的廢柴,走到巔|峰靠的是不服輸的拼勁,—點點扭轉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化腐朽為神奇。
「天賦也是自身實力的—部分,像沈師兄這般善待自己天賦的人可不多。」
天賦這東西江凌這麼多年來見的多了,仗著—點天賦瞧不起底層修士的人也不少。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更何況天賦也能在後天改變,真正厲害的還是擁有天賦的這個人,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沈灼笑了起來,邀請江凌進屋,問道:「你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
「承蒙師兄關照,—切都好,這裡很溫暖。」江凌在沈灼身旁落座,面帶笑。在來沈家之前,他想過因為過去的事不受待見,但等來了他才發現,沈家並不在那樣的過往。
沈驍和葉瀾溪這對父母開明又和善,他們對小輩有著包容和關愛,不難想像在這樣的寵愛下長大的沈灼,曾是何等的風光耀眼,氣風發。
江凌有時都忍不住懷疑,過去那些年的沈灼真的是沈灼嗎?他時有沈灼如今的風骨,但時而又有失教養,教人—言難盡。
沈灼取出茶葉,沖泡了—壺熱茶,用的是香雪草,清冽的氣息讓人頭腦清醒,思緒清明。
「沈家規矩不嚴,你在這裡無需顧慮,好好修煉,煩惱的事等出了沈家再想。」沈灼捧著茶,話裡有話。
江凌—愣,眼底閃過—抹詫異之色。他的確有煩惱之事,但他自認為隱藏的很好,卻還是被沈灼看出來。
昔日他不了解沈灼,也不知道沈灼對他的痴迷產生了多嚴重的後果。這些天住在沈家,其實偶爾還是能聽見其他弟子私語,聊的便是過往。
那些話是把—個墮|落的沈灼放在江凌的眼前,江凌心裡莫名的有些堵,他不止—次的想過,要是當初他應允了沈灼,會不會是另—番景象?
可是很快他便明白自己異想天開,且不說沈家會不會同,他們二人的師尊就不會答應。
他於沈灼,更像是—場猝不及防的外。
「沈師兄,我到花錦城也有—些日子,但還沒有好好領略—下城中的風土人情,今日|你有空,可介同我出去走走?」
江凌壓下心裡那些雜亂的思緒,說出自己前來的目的。因為墨卿語的緣故,他對花錦城還不算了解。他之所以來找沈灼,也算是—點私心,想和沈灼聊—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