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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瞬間瀰漫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攥緊他們的心臟,讓他們的心跳聲變得格外清晰。砰砰砰,竟是蓋過了術法的碰撞,成了無需用言語表達的害怕。
沈灼笑了,他的手上沾了自己的血,劍刃已有潰散之態,但敵人的恐懼成了興奮劑,敵人的害怕和畏懼讓他越發瘋狂。
劍意高漲,劍氣鋪天蓋地,密密麻麻,敵人無處可逃。
殺!
沈灼啟唇,一字之威,是萬劍齊發。
血雨落下來,連月色都染上赤色。沈灼踏過腳下的屍首,蒼白的面色上,血跡斑駁。他朝著凌霜雪走去,黑焰隨風而起,是他凱旋的戰旗。
凌霜雪的戰鬥也近了尾聲,異火的天然壓制讓這些人冰火兩重天,修為最弱的墨卿語被護在身後,但依然抵不過火毒的侵蝕。她面色慘白,痛苦跪地,捂著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場的幾位長老都不敢讓她有事,一開始的氣勢洶洶到現在只剩下逃這一個念頭,他們甚至不敢戀戰,不斷地尋找時機,要想突圍出去。
沈灼出現在凌霜雪身後,被反圍困的這些人心頭重重一沉,沈灼出現在這裡,那說明其他人敗了。
墨家的幾位長老臉色更是難看,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了。他們信心滿滿,結果自己才是獵物。
凌霜雪掃了沈灼一眼,振袖一揮,磅礴的靈力宣洩而出,直接把抵抗的這幾個人掃飛出去。他們狠狠地砸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
「走?」凌霜雪問道。他沒有殺這些人的打算,他們的命數自有定論,不該命絕他手。
沈灼看向墨卿語,眼前這點震懾顯然還不夠。沈灼朝著她走去,手上的劍刃滴著血珠,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墨家的長老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他們想要奮起反抗,可是凌霜雪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們頓時就呼吸不暢,真氣難以運轉。
沈灼在墨卿語面前站定,墨卿語仰頭看著他,那張染了血色的臉,猶如催命的閻王。
墨卿語的眼底有了懼意,死亡離她如此近,她甚至已經能夠聽見鐵鎖的聲音。幽火的寒意凍傷她的骨頭,那種刺痛更是讓精神緊繃的她苦不堪言。
沈灼持劍抵住她的咽喉,抬起她的臉,劍刃上的血味撲面而來,血珠滾進墨卿語的衣襟帶起寒意。她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面色慘白。隨著她的頭上揚,脖頸間滑落出一塊碧色的玉珏。
那塊玉在月色下閃動著幽光,沈灼心念一動,劍刃挑過紅繩,直接把玉珏挑起來,他伸手握住,冰涼的觸感讓他一激靈,心裡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墨卿語瞳孔驟縮,面色大變,竟然顧不得脖頸間的劍刃,艱難地伸出手就要去把玉珏搶回來。
「還給我。」墨卿語大喊道,神色猙獰,她渾身無力,手臂毫無意外地撲空。
沈灼往後退了一步,墨卿語栽倒在地,眼神惡毒,恨不能生食沈灼血肉。
沈灼不過是想找樣東西做籌碼,見墨卿語不顧自身安危如此失態,心頭一跳,冷笑道:「如果有朝一日,這塊玉回到你身上,那便是你的催命符。墨小姐,好自為之,我們後會有期。」
沈灼瞥了那些被凌霜雪壓制的人一眼,心知眼前這個局勢他們也不宜戀戰。若是對方選擇魚死網破,只會是兩敗俱傷。
沈灼退到凌霜雪身邊,沖凌霜雪點了點頭。
凌霜雪抬手一掌,泰山之勢從天而降,直接把這些人壓趴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他握住沈灼的手,直接踏破虛空,再現身已是千里之外。
沈灼胸膛里氣血一陣翻湧,剛從虛空中走出來,便不可抑制地嘔出一口鮮血。白焰虛弱地脫離他的心臟,潛伏進他的身體。沈灼腳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凌霜雪身上。
越階戰鬥對沈灼而言還是有些勉強,這會兒解除了危機感,五臟六腑都傳來鈍痛,身體也有些脫力,凌霜雪連忙扶住他。
「師尊,我們今夜先不回去。」沈灼靠在凌霜雪的肩頭,虛弱道:「我不想我娘擔心。」
沈灼和凌霜雪身上都是一身血氣,他還帶著傷,要是回去沈家,葉瀾溪見了肯定會心疼。
凌霜雪都依他,但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並不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
「我不會讓師尊在荒郊野嶺休息,我們去小世界。」沈灼握住凌霜雪的手,用最後積攢的一點靈力打開小世界,把他和凌霜雪都帶進去。
經過這些日子的規則推理掌控,小世界已經形成規模,一開始的入口變得山清水秀,在沈灼的有意改變下,不斷地朝著幻月仙宗的後山變化。
沈灼喜歡凌霜雪的小院,那裡是他們故事的開始。
沈灼靈力耗盡,他撐著凌霜雪才不至於倒下去。他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蒼白的臉。那雙眼睛卻如星辰般閃耀,灼灼生輝。
「師尊,我們去後院,那裡有清洗的活水。」彼此身上的血氣未免有些煞風景,沈灼開口指路,凌霜雪扶著他過去。
一路走來,看著這些神似後山的布局凌霜雪內心有所觸動。他知道小世界會根據主人的心意而改變,沈灼做這些,都是因為他嗎?
隔著帷帽的遮掩,凌霜雪的視線落在沈灼身上。經歷了一次酣暢淋漓的戰鬥,他這會兒正在興頭上,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身體也不能阻止他的興奮勁,那點喜悅透過深邃的眸子露出來,讓人很容易淪陷進去。